尧广轩眉一横,显然是有些诧异,自打记事起母妃不论是待人,还是处事就算有天大的事,她都压在心里喜怒不形于色,今次如何会这般呢?
再者以他对紫鸢的了解是不会出言顶撞长辈的,何事惹得她连固有的矜持都忘了呢?
忖度一晌,尧广徐徐开口,“母妃可是来的时候就不大高兴?”
紫鸢抬起手附在他的手上,仔细想了想才摇摇头说:“没有啊,母妃来的时候还关心我身体来着,可是她走到案桌旁,看见前几日秋练送我的一副巾帼女将的画卷,面色就突然大变,且很生气的让阿莲把画带走了。”
尧广闻言更是错愕不已,“画的是何人竟让母妃因此大怒?”
紫鸢揪了揪耳垂,想了一会才道:“前日我去了秋练的的明瑟殿,见她正在作画,就好奇凑近看了一眼,见那画中女子面容倒也算姣好,我就夸了几句,许是秋练也想拉进我们二人的关系吧,见我喜爱就非要送与我,我推却不过也就只好收下了,心想左右不过一副画,回头我也寻件好玩的事务回赠给她就是了,可谁又曾想到能惹得母妃不豫呢!”
尧广见她愁眉苦脸的模样,自己虽不知是何故,但从紫鸢的口述中猜想,并不是甚要紧事,遂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宽慰道:“我打量是什么事呢,不打紧的回头我陪你去母妃那里赔个不是就是了。”
紫鸢仍然哭丧着脸,嘟囔道:“不要,那样的话母妃会不会认为我在你这里又说了什么?要去我也是自己去,毕竟惹她不高兴的人是我。”
她心知于她而言王妃更中意秋练,别人虽做不了尧广的主,但仍可想到尧广为了不委屈她,之前定是与王妃少不了许多交涉,那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紫鸢一直想努力使王妃对她的印象有所改变,可是竟不知怎的事情却向着反方向越走越远了。
各部之乱
自尧广归位,凤族的势力就不断增大,其余各部均有忌惮之势,更有甚者便经常在两族交界出制造事端,发生摩擦。欲意以此来牵扯凤族的势力。
尧广自然是大多经历都放在了安抚各部上,这日傍晚时候尧广遣勾霍来南醺殿时,紫鸢正在翻看经文,抬头看见勾霍走进屋来,心中阵欢喜,她忙合上经文,“天神可是忙完了?”
她记得尧广晨起离开时说过待忙完时,要陪她一起去云海散心的。
勾霍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星芒点点,他竟没有勇气直视紫鸢,他垂下头道:“主上让属下来告知娘娘,今天议事怕是要很晚才能结束,让娘娘自己早些安置,不必等他了。”
紫鸢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萎靡,拖着无精打采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勾霍俯首道:“是。”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她抬头朝外望去,看时间还早莫如去玉清宫走一趟,事情早晚都要解决的,自己总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若是能把事情说开了,不也了一自己的心事么?
这样想着便也举步朝玉清宫走去,傍晚时候倒是天高气爽,明朗天光在丹穴山中无遮无拦地流动,宛如潺潺的河水。静静停滞的团云,自由盘旋的飞鸟,连绵如山的殿脊,沉寂的宫阙掩映了平日的喧嚣,让人心意闲闲。
可是紫鸢却生不出这样的闲情逸致。
心里沉沉的,总不知待会见到了王妃该如何打开话头,总不能一上去就问还生不生气吧?若是这样问了要让人家怎么答话呢?不知不觉间也就走到了玉清宫门外,守门的仙娥见到紫鸢随即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天神妃妃长乐未央。”
紫鸢微微颔首,朝着这个仙娥道:“你去禀报一下母妃说我来给她请安了。”
这个仙娥轻声道:“是,天神妃稍后,奴婢奴婢这就去。”
仙娥走进去时,王妃与秋练二人正如母女般,亲亲热热的聊着天,瞧见有人走近王妃亦不转首,仙娥见王妃不语,自己也不敢多言,只是一味的杵在那。
她养了寸长的指甲剥开一个又一个的瓜子却不放进口中,半晌她才把手心里的瓜子仁顺着手指滑至桌面的羊脂玉散内,她淡淡道:“什么事啊?”
仙娥依依道:“天神正妃来给娘娘您请安了。”
语毕她拿眼角偷觑了秋练一眼,秋练微不可察的撇撇嘴,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王妃脸色登即变得有些微凉,“好没眼力见的奴才,没看见本宫正在与天神妃谈天么?就这样冒冒失失的撞进来,还不赶紧退下。”
仙娥虽不明就里,但看到王妃如此盛怒也不好多言正欲退身出去,王妃又道 :“还有,她若爱等就等着吧,不必再进来禀报了,我与天神妃还有很多话要说,之后本宫才有时间。”
她这句话摆明了就是要挫一挫紫鸢的锐气,“你若真是有心来赔罪,想让我消气那就拿出诚意来,放□□面,当着一众仙娥的面在那里等着,如此也好让她真正的知道目无尊长,胡乱生事的代价。”
秋练忙转身朝身后的阿娇丟了个眼色,阿娇会意,便稍稍的溜出了偏厅,王妃此番秋练只假作不解,“姐姐可是哪里做错了什么?惹得母妃不快?”
王妃用鼻尖轻“哼”一声,便不欲与她多讲,只是转过话头说,“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在母妃这里用过晚膳再回去吧,索性我也就是一个人,你只当陪陪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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