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眼看了看紫鸢一副鄙夷的神情,复又垂首道:“而随着战炎将军前来的一行人中,奴婢的弟弟璞竹也在其中,奴婢与弟弟一别数年能再次得见,心中自是欢喜。”
说道这里许是提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人,阿娇的情绪激动了许多,声音也抖了起来,“却不曾料想的是,就在弟弟他们将要启程,去明瑟殿与我道别时,撞破了秋练上仙与多阁将军二人的奸情,听到了许多不该听的话,故才惹怒了秋练上仙,至使我姐弟二人惹下了杀身之祸。”
紫鸢听之,惊的倒吸一口气,她只道秋练为了得到尧广,不惜费劲心思陷害自己,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与他人有私情,那么她既然对尧广并非真心,又为什么处心积虑的这般对付自己呢?
紫鸢觉得这个事情太令她意外了,一时口舌干燥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幸得无极圣母早知此事,只是等待时机成熟,让这些话由这个该说的人说出来,她的面上亦如春日里熏暖阳光照耀下的湖面,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她缓缓开口问道:“那你的弟弟都听了些什么不该听的?讲来与公主听听。”
阿娇说:“是,圣母。其实当日奴婢并不在场,不知弟弟都听到了些什么,只是见上仙这般,猜想多阁将军为人既粗犷且好色,左不过是听到他们只见的一些污言秽语,和那个孩子的事。今次若不是奴婢说出来,别说公主您就连天神,都以为上仙失的那孩子是他的。”
阿娇越说越激动,她涨红着脸,颤抖着肩膀可见心中的怒恨已是充满了胸臆,她告诉自己,公主可以一刀把她杀了来泄心愤,可是璞竹不能白死,她一定要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已至秋练、多阁二人于死地。
“当初药师说上仙身受重伤,需要天神的纯阳之体为她阴阳调和,才能痊愈,实则不然,那是药师受了上仙的好处才那样说的,天神怕公主您遭到天界众神非议,所以才决心救她性命,但是后来公主出走,王妃又压制着天神不许接您回宫,天神便整日留宿在您的南醺殿对上仙避而不见,上仙她不甘寂寞,于是便于多阁将军有了私情。
不久上仙便怀了身孕,王妃只道是上仙的身孕是在她身受重伤的时候有的,事实只有奴婢知道,那孩子是多阁将军的,所以上仙她很害怕,害怕生下来的孩子并非人形,于此连天神那薄如蝉翼的怜悯也丟去了,所以她才在水晶宫时,冒险与公主发生争斗,她最大的希望是公主能施药救她们母子,次之就算公主不愿救她母子二人,最终孩子不保也是公主的责任,就算以后这个孩子没了,天神仍然会看在孩子是因您而不保的份上对她多加怜惜的。”
紫鸢细滑如玉的手掌狠狠拍向身旁的茶几,震的茶盖也随之颤抖几下,愤怒道:“她竟敢如此胆大包天,混乱后宫。”
语甫歇,她转首对无极圣母说道:“祖母,这样的事,您可不能不管啊。”
无极圣母和缓道:“你是丹穴山的天神妃,这样的事出在你的后宫里,自然是由你自己去处理,若不是为着你担了这些日子的委屈,祖母是懒得舍药与她的,如今已是真相大白,你是时候去丹穴山走一趟了。”
虽然听阿娇这样说,她对尧广的气已消去数半,可毕竟她还没有见到尧广本人,不知道他的态度,且丹穴王妃一直不喜欢她,适间阿娇也说了,王妃并不希望她回去。
她怔仲着说:“祖母我想再去那个地方了。”
无极圣母轻嗔道:“傻孩子尽说什么傻话,你去了,众人对你的误会才会解除,待误会解除后,你若仍然想回来,那就回来好了。”
紫鸢看祖母这架势是非让她去不可,自己自是不能违拗的,于是不情愿道:“是,孙儿知道了,孙儿去就是了。”
无极圣母抬眼凝神望着远处片刻,意味深长地说:“且慢,你此去怕是多凶险,让良廵与伯骞陪你前去吧。”
紫鸢一想不就是去趟丹穴山么,能有什么危险?带那么多人去干么。
于是道:“不用了,良廵神君还是留在这里吧,让伯骞神君陪着我去就是了。”
无极圣母担心的看了她一眼,“既然你执意如此,看来一切都是天命,那就依你吧。”
伯骞本是一个极妥当之人,且又得了圣母的嘱托,一路上他自然是打起了一百个精气神,他因担心此去丹穴山路途遥远,怕阿娇用心深刻途中生变,就提前封印了她的仙术。
这样伯骞就不用分太多心在她身上了,则可更多的去照顾紫鸢的安危,阿娇情知他们对自己是多加防范,是以一路上她随着伯骞紫鸢二人腾云凌空,始终都是安分守己,不言不语的。
紫鸢束手腾在云间,透过稀薄飘渺的云雾隐约看见,不远处的丹穴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眼前,她便心下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异样,她撇撇嘴转首看向伯骞说:“你带着阿娇去把她交与丹穴王妃吧,我就在此地等着你回来。”
伯骞知她是伤情太甚,不愿再踏足此地,左不过是把人给丹穴王妃送去,有什么话让她们自己审去便是,终究是紫鸢不愿再进这里,又何苦再难为她呢。
再说丹穴山已经不远,也费不了多少时候,若真是有一两个毛贼,紫鸢也是应付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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