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见她有所动容又继续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伯父的案子,疑点颇多,我初步推断,是伯父朝中政敌陷害所致,我正在四处搜集证据,假以时日伯父定能沉冤得雪,若到那日,你身体却夸了,你这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么?”
素玉脸颊两行清泪潸然长流,她抓住吴起的衣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不肯松手,“吴起哥哥,你说的都真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
吴起抬手抚摸着素玉的头语气十分温和,“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的事我定不遗余力,我一直在你身边…”后面他本想说:“可惜你却没有看到。”
但是他却止住了,他不想让素玉为着他炽热的感情而背负压力,更不愿让她为了父母的事情而违心做一些讨好自己的事情,在他心里素玉永远是那个单纯的让他心疼的人,让他一心想要呵护的人,没有任何附加的理由,他只愿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安好,再无他耳。
素玉像是重获新生,抽泣了一下鼻子,对吴起说:“谢谢你吴起哥哥,你的话我记住了我定会好好的,明早你还要当值,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吴起听闻居然她惦记着自己,心里禁不住一团温软,嘴角噙了笑意,他起身说:“你也早些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进屋去吧。”
素玉微微颔首。
她转过身朝屋内走去,这时一阵凉风吹到她身上,打了个寒噤,可是刚才并不觉得冷啊,她忽然的想起,刚才吴起正好处在风口,替他挡住了萧瑟的夜风。
她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吴起此时已经走下台阶了,他许是没想到素玉还会再回头,待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素玉时,却不意素玉恰值也转身,堪堪撞进他灼灼的眸光里,他的表情略显涩然,扬了扬浓眉说:“快进去吧,我瞧着你进屋才放心。”
素玉习惯了她的身边有他存在,也习惯着他一如既往的关心,只是眼下这般境况这份感情就更显得弥足珍贵,她眼眶有些泛红,她情知对于吴起她不用说任何感激的话,可她还是由心底而发的说:“吴起哥哥,谢谢你,我前世一定是积了厚德,才换得一个你这样的哥哥。”
吴起笑着温言道:“快进去吧,外面风大。”
“嗯,”素玉依言走进屋内。
吴起转身离开,待走几步听见朱漆门“吱呀”一声闭上的声音,他又回过头,定定的望着那扇门,压抑在心内的话不由的呢喃说出口:“玉儿不到最后我不愿放弃,只是我和他之间,我让你选,不论结局如何,我都不后悔,我只希望你能真正的幸福。”
早晨醒来,素玉枕上觉的微凉,屋中鲛纱被风吹的如翩然翻飞的蝴蝶,侧耳倾听,唯觉雨廊下有断续不明的“叮咚”声。天只是乌沉沉的灰色,下了一夜的雨,此时倒有止住的势头。
檐头的积了不少的雨,还在悠哉散漫的按着自己的步调不疾不徐的落下,那株金桂此时开的越发如火如荼,单薄的黄色小花承着雨露娇嫩无比,仿佛呵气能融。
素玉此时只觉得浑身酸痛乏力,她披了件外衣,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镜子里的一张脸,苍白暗淡,就连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樱红。
灵儿听到房间里的动静走了进来,看着被风吹的来回扑凌的窗扇,窗棂边缘因进雨的缘故亦是一片潮湿,她赶紧走过去了关了窗子。
她望着素玉娇弱无力的模样,开口道:“小姐,你可是那里不舒服么?定是昨夜吹了冷风吧?”她伸手放在素玉额头,怜惜的说:“小姐既然不舒服就回床上躺着吧,我去禀告娘娘请个太医来瞧瞧。”
素玉扯住灵儿的衣袖,乏力的摇摇头,“只是受风而已,无碍的,别去惊动姑母了,你给我熬些柴胡汁来罢。”
灵儿点点头,扶着素玉躺回床上,替她掩好被角,她微闭双眸,淡淡的眉头轻颦着,宛若笼了一层月纱,灵儿转过身去,偷偷的用绢子拭去眼角的泪,她觉的素玉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满腹愁肠的模样另人望之生疼。
灵儿走进小厨房,见炉火皆被占用,心下思之,“左右是无事可做,不若我去御膳房熬些柴胡汁来,路过花圃时还可采些小姐钟爱的芙蓉花,清水供与瓶中,细细暗香,定会清芬满屋,这不顺遂的事连翻接踵而至,弄得自己也疏忽了小姐房内的打理。屋里的那几枝秋海棠,还是前几日折来的,如今娇嫩的花心依稀有了暗淡的萎靡之象,希望小姐看到新折的芙蓉花,心情也能好些。”
想到自己只能做一些边缘的微末小事,灵儿重重的叹了口气。
灵儿正自顾的想着,不经意间眼风里看见一个身影袅袅如烟的徐步朝这边走开,灵儿抬首凝睛细看,原来是杏儿,灵儿顿感一阵嫌恶,狠狠的睇着杏儿,朝地上“啐”了一口,心道:“真是妖娆有余,内涵不足,真不知李宗堔那个凉薄之人怎就一时瞎了眼看上了她,纵然是有几分颜色,到底是出身卑微,身上总有那股甩也甩不掉的低劣气息。”
杏儿好像感觉到有个热辣的眼神朝自己投来,抬头循去,正好撞上灵儿冰冷如剑的眸光。
杏儿款步踱道灵儿身旁,幽幽开口,“不知这是哪位姐姐,杏儿可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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