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惶恐,公主折煞奴婢了。”杏儿忙跪在了景妍面前。
景妍看着她那假惺惺的可怜模样顿觉生厌,她朝李宗堔看去,李宗堔却径直走进了殿内,“好了,好了,本公主也不过是引逗你罢了,说这么多我也口渴了,去给我沏杯茶来吧。”
说完景妍又回到刚才的位置上,然后睇着李宗堔口气转缓:“誉王哥哥我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但是我能看出来,现在的你不快乐,那时候我特别羡慕素玉,因为素玉所到之处都有你的目光追随,这是装不出来的,而在这个杏儿身上我却一点也看不到。”
李宗堔双手交握靠在椅背上,俊脸轻扬,“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么?”
“我…我…”景妍一时哑口,她想不到李宗堔竟让她吃了个这样的软钉子。
还没待景妍继续说下去,杏儿已经徐步走进来,语气恭谨的说:“公主您的茶。”
杏儿干活速度之快是景妍所想不到的,难道誉王哥哥就看上了她这点,如此推及的话宫里那么多的嬷嬷个个都是手脚利索的,莫不成她们也都和杏儿一样有机会?景妍如是想着便偷笑了出来。
景妍看着杏儿半躬着身垂首将茶盏递至面前,她缓缓的抬手理了理襟前的流苏,状似柔弱无力的去接茶盏,茶盏刚至手中,就好像是如此重量远超出自己能力承受范围一般,手下一软一杯刚沏好的茶就那样一半洒在了托盘里,一半溅在了杏儿的脸上。景妍反开口嗔怪道:“怎的如此毛燥?”
杏儿一连迭的赔不是,将茶撤下之后,她心中早已愤懑不平简直是切齿腐心,她在心里窃窃偷骂着景妍,可又不敢有丝毫怠慢,景妍正是拿准了她若是刁难起杏儿来,李宗堔也不会弃多年兄妹情分不顾,反去庇护杏儿,当然杏儿也是晓得这一点的,故她就算受尽羞辱也不敢有丝毫抗拒之心。
须臾杏儿又至,语调怯懦十分,“公主您请用茶。”
虽是垂着头,可眼睛却不住的偷觑景妍的颜色。
而景妍呢,她是铁了心来找茬的,又怎会轻饶了她,垂眸细看,连茶盏都给自己重新换成了钧窑彩釉茶盏。
景妍冷哼一声,“你倒是用心了呢。”
杏儿垂首,“尽心伺候公主,本就是奴婢分内之事。”
景妍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怫然道:“还算你识相些,知道自己本该做什么。”
她用碗盖撇去茶叶沫子,刚啜了一口,便深锁着眉头把茶盏朝杏儿身上掼去,藕色对襟莲纱裙上粘着点点泛开的茶叶,远远看去像是密密匝匝的苍蝇伏在上面,令人作呕。
景妍厉声喝道:“你端这么烫的茶给我,是存了烫死我的心对不对,你这该死的婢子到底欲意何为?”
杏儿慌忙跪下,不知该如何接口,求助的眼神哀怨朝李宗堔投去,“你闹够了没有?大清早来我这里,就是为了喝杯中意的茶?还是存了心思在这里胡闹?”李宗堔轻斥道。
景妍秀眉一轩,得意道:“可不是,我道是只有我宫里的人不会沏茶,只会惹我生气呢,原来誉王哥哥宫里的人也如此拙劣。”
杏儿只觉得气的浑身发抖,但又不敢发作,唯有抽泣着低垂嫀首不语。
李宗堔撇了一眼伏在地上的杏儿,入眼全是她的狼狈不堪,衣裙上还“啪嗒啪嗒”的滴着茶水,往日的美艳早已荡然无存,李宗堔口气淡淡的说:“杏儿你下去吧,换身衣裙,仔细别着了凉。”
景妍不满地扭动着身子,刻意拉长了语调又有些撒娇,“誉王哥哥…”
李宗堔脸色一沉也不作声气。
景妍觉的因着李宗堔的态度,多少有些让她颜面受损,她狠狠的瞪了李宗堔一眼,“她到底哪里好啊,要你这般护着她啊,一看她就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轻薄女子,焉及素玉气质卓荦出尘啊,真不知道誉王哥哥是怎么想的?”
李宗堔听到再次素玉二字时,他别过脸稍显不耐,“景妍,我做什么事你不需要懂。”
他的语气好似悠悠忽忽的,让人听不真切,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杏儿紧接着说:“是有很多事不需要我懂,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若是两情相悦就应互相珍惜,难道就因素玉现在不是丞相之女了,你们的感情就应该随之发生变化么?就算如此,她的姑母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身份何其尊贵,配你也是得当的,总也好过一个这个身份轻贱的婢子。”
李宗堔不欲再与之辩解,轻吁一口气,故作一派轻松道,“我宫里前些天换了厨子,他做的早膳可是一绝哦,你要不要尝尝。”
景妍觉的自己说了半天,他仍然一副状态外,不免与他置气起来,便不假辞色的说:“我才不要,找那个下贱的婢子陪你去吧。”说完朝李宗堔哼了一声愤愤离去。
面对着景妍缠夹胡闹,李宗堔凝着眼眉无奈的长吁一口气。
杏儿被景妍刁难一番,虽然有李宗堔帮她解围,可是她仍觉自己颜面不保,她坐在床畔喘着粗气,气的双目通红。
转首间看到床头的矮几上放着一个茶盘,她便气不打一处出,抡起胳膊朝向茶盘挥去,举到半空又停了下来,她闭目极力隐忍着,待怒火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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