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立时眸色微凉,如被秋霜,急切地问道:“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皇上为什么把他身边的两位将军调到了边关?”
小厮摇摇头说:“小的不知,小的只知道皇上下令年关将至不许誉王殿下再外出走动。”
素玉倒吸一口凉气,心似暴露在这寒冬腊月,一分分的透着凉意,不许再外出可不就形同软禁么?他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竟一无所知,突然脑中一片轰鸣…她有些失神的摆摆手示意小厮退下。
她由着意识径直走到花房,霜打似的抬起手,推开门撞进眼眸中那些花一如当日自己所说的那般陈列着,只是少了人打理,大半已经颓败,惶惶的焦黑直直的戳痛素玉的心。
看到这种景象,不由得前尘影事,兜上心来,“这个我喜欢,若是修剪了做个盆景定是极好看的。”“是,谨遵娘子命令。”“讨厌…是谁让你这样称呼人家的。”“哈哈哈早晚都是嘛我只是提前熟悉一下…”“韩小姐,以前是杏儿不知天高地厚,做了些伤害你的事,杏儿不奢望你能原谅,只盼你不要辜负殿下的的一片真心,杏儿…始终都不过是殿下用来护你周全的盲障,他的心里除了你谁也装不下…”这些事,这些话一遍一遍的在素玉脑中重复上演,重复的刺痛着她千疮百孔的心。
她走过去,伸手抚摸这些调败的花枝,一分一分的感受着他的气息,他亲手为自己搭建这座花房,种下这些妖娆夺目的花蕾,她却不曾珍惜,等到懂得时,它们已经枝叶枯黄,她耷拉着双肩像是一只提线木偶般怔怔的,任由眼泪模糊视线。
火塘把整个永和宫烘的暖暖的,几株新折的麝香百合以清水供在高几上,烘托着热气更加熏人欲醉,李宗培坐在右侧下首的位子上,与皇上闲闲的絮着家常。
皇上神情舒展他都忘了自己到底是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天伦之乐了。
这时殿内走进来一脸生的小内监,捧着托盘来送茶水,他偷眼朝李宗培望去,李宗培似是无意的伸出食指在身旁的案几上敲了两下。
那人立时领会,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朝皇上走去,“皇上,茶水凉了,奴才给您换杯热的。”
皇上未做他想,只是嗯了一声,继续跟李宗培闲谈。
徒的明晃晃的刀子应入皇上的眼风,他眼疾手快随手抓过案桌上的镇纸掷过去,随即慌忙起身朗声道:“来人有刺客。”
李宗培见状旋即朝刺客奔来,迅捷的拉过皇上,转身挡过刺客的钢刀,嗖的一下他的胳膊鲜血如柱。还未待二人反应过来刺客的刀子又挥了过来。
李宗培假意救驾却推了皇上一把,堪堪的刀子插进了皇上的胸口,李宗培慌忙中朝刺客丟了个眼色,他朗声朝殿外喊道:“曲良汉快来救驾。”
瞬间数百个禁卫军涌进殿来救驾,李宗培搀着皇上来到殿后的床榻上,瘆人的鲜血一直留着皇上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拉着李宗培的衣袖嘴一张一合的却说不出来话。
李宗培却不屑地拨开皇上的手说镇静地说:“王公公传太医。”
王忠一连迭的跑出殿外去宣太医,李宗培从新回到床畔看到皇上因失血过已经面如土灰,奄奄一息的模样,他的嘴脸露出一丝厌恶,他紧抿着嘴唇狠狠地对皇上说:“若不是你,我的母妃又怎样会生受那样的苦楚,如今我要让你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未几,太医院几个德高望重的太医已经赶到,李宗培退出内殿,对王忠说:“王公公听旨。”
王忠甩了甩拂尘,“老奴在。”
李宗培正色道:“奉皇上口谕,誉王李宗堔用心不良,杀父弑兄罪当凌迟,念及皇天后土有伤人和特赐鸩酒一杯,留其全尸,钦此,你即可去长信宫宣旨吧。”
“奴才领旨。”王忠躬着身退出殿门。
皇上遇刺的消息还不及传到长信宫,王忠已经先到一步,“开门。”
王忠径走到偏殿冷傲地对守门宫女说。
李宗堔闻声遂走出屋来,抬首正好撞上王忠狰狞的面孔,李宗堔神色有些不悦,“是什么风把王公公吹来了?”
王忠冷笑几声,“王爷说笑了,奴才来自然是为着公干,怎么着王爷跪下听旨吧。”
李宗堔撇了他一眼,已知他来者不善,极快的运转心思来应对这场突变。
王忠拖着刺耳的尖腔,“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誉王李宗堔蓄意不良,杀兄弑父,罪当凌迟,念皇天后土有伤人和,特赐鸩酒一杯,留其全尸,钦此。王爷接旨吧。”
李宗堔愤怒的站起,“杀父弑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圣旨有假,我要见父皇。”
王忠笑道:“我劝王爷还是别白费心思了,皇上既命我来宣旨,又怎会再愿意见你?”
他朝身后的小内监使了个眼色,小内监端着托盘走到李宗堔面前。
李宗堔脸色凝澹,甩手打翻了托盘,亢声说道:“没见到父皇之前这酒我是不会喝的。”
“六弟好骨性,可惜啊可惜你是见不到父皇了。”不知何时李宗培已到长信宫,他身后那群神箭手已经蓄势待发。
李宗堔恍然明了,他指着李宗培的脸,“是你刺杀了父皇,然后假传圣旨。”
52书库推荐浏览: 午巷 宫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