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内嘀咕着,看着容若怯怯的眼神,估计从她那里也问不出什么来,看来要想解疑答案还得自己找。
自己当年所谓何事受了天刑,作什么由她来给自己送药,恐怕这些疑问只能见了当事人才能问个明白了,言念及此他就要起身朝殿外走去。
彩儿不解紧跟在他身后问道:“天神您要去哪里?”
“大罗天。”尧广头也不回的仍下这就话。
彩儿眼珠骨碌转了一圈,思索着他估计是要去找紫鸢公主,是以忙接口,“天神请慢,紫鸢公主如今早已经不在大罗天了。”
尧广正要踏出殿外的脚骤然停住,“她在哪里。”
彩儿依依道:“奴婢只是听说当年紫鸢公主因犯事惹得无极圣母震怒,遂遣她去了珞珈山观音菩萨那里修炼去了。”
尧广凝神思索一刻,“无极圣母向来不问世事,而紫鸢公主送给自己的丹药,恐怕不是她老人家的意思,难道是因为她偷送丹药让无极圣母发现了,才把她送到了珞珈山修炼?可是她又为什么甘冒风险也要给自己送来丹药呢?”
设若如此推断他与紫鸢应是熟识,那既然是熟识如何自己醒来这么多天,却不曾见她前来探望呢?这一迭串的疑惑让尧广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尧广正欲举步,却迎上丹穴王的近身侍从夫回,他见尧广走来忙后退了一步,俯首恭敬道:“天神,主上着我前来告知申时正刻请您去明阳宫议事。”
尧广并未停下脚步,口气淡薄道:“知道了。”
说完了就踏上云头消失在他们的视线。
夫回今日见尧广心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故走近彩儿,双眉朝尧广消失的地方一挑,“唉~,彩儿天神这是干嘛去?”
彩儿看他好奇劲头,存意调他胃口,“主上的事情那会跟我这个下人知会啊,你若想知道现在追去,怕是还来的急。”
勾霍偏头想觉的也是,尧广如此寡言,她一个仙娥又能知道些什么呢,不觉点了点头说道:“也是啊,那你忙吧,我回去复主上的命去。”
彩儿朝他展颜一笑,“那你赶紧去吧,别误了丹穴王的事才好。”
须臾尧广已至珞珈山,按下云头复又走了数步,才到巍峨庄严的山门前对两个守门大将说道:“烦劳将军通禀一声,凤族天神尧广求见菩萨。”
二位守门将军皆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尧广,然后二人又对望一眼,这二人之所以这般,不过是只知尧广下凡重聚精魂,却不知他早已归位,徒然一见难免吃疑。
其中一个反应迅捷忙道:“今日真不凑巧,菩萨才去西天大雷音寺听佛祖讲经去了,莫如天神下次再来?”
尧广神情有些失落的吸了口气,他虽是为寻紫鸢而来,可是关于前尘往事他早已不记,他也想过直呼紫鸢,可是他与紫鸢若真是那般熟知,为何他醒来至今她都没有出现过呢,其中有甚蹊跷自己亦不明了。
本想菩萨是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且集大智慧于一身的圣神,若得她点拨万事皆可通顺,如今求之不得见,也只好来日再拜见了。
尧广又带着一腔疑问回到了丹穴山,刚至明阳宫见着丹穴王正在伏案批阅奏报,听见有人走来他抬头看了一眼,还未待尧广开口,他已经说道:“坐吧,以往你都是很准时的,今次倒晚了些,可是有事情绊住脚了?”
尧广撇了一下嘴,半天才道:“儿臣去了趟珞珈山。”
丹穴王闻言,正批注奏报的手停了下来,沉吟片刻,“是该去的,当初若不是菩萨搭救,你又怎能精魂重聚得以重生呢。”
尧广虽习惯了处变不惊的做事方式,可是听了丹穴王的话仍不免微微一愕,丹穴王见他不说话只道他是性子疏冷并未做他想,“想来这些日子你的修为已经复原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就让多阁将你以往的事务交接一下吧,他虽是我用惯了的人,但是办事能力远不如你。”
尧广欠身俯首道:“是,儿臣遵命。”
这日正值黄昏,庭院里斜晖脉脉,斜斜的照进素玉的闺房,光线被重重绣帷掩映,屋内的光线更暗淡了几分,那夕阳的余辉是薄薄的淡金色,望得久了,并没有那种暖色带来的寒意,反而更觉的寒浸浸的。
素玉时睡时醒,吴起彻日守在床畔,素玉醒着的时候眼神亦是涣散迷离,只余一口悠悠气息在胸,吴起见此又不忍卒视,便盼着她能多睡会。
说不准她一觉醒来精神就会好了许多,可是她一睡着吴起又会不自觉的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见她是的睡着了,紧缩的心才稍稍舒展些。
不多时,素玉又苏醒过来,涣散的眼神里蕴着许多不舍,然她并不畏惧一死,只是父母年迈,如何能让他们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晚年凄凉呢?念及此她干涸眼眶里便有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流进发丝,最后留得枕面一片洇湿。
暗紫色的枕面晕染了泪痕,一片一片像是狰狞可怖的鬼脸,让人望之生惧,她轻微的抽泣鼻头,吴起听见声响从悲痛中霍得一抬头,郁然的脸上生硬的扯出一个微笑,“玉儿,你醒了。”
素玉亦是无力地扯扯嘴角,她半睁着眼借着熹微的光看向吴起,下巴冒出的青色胡茬似乎已经有些日子没刮了,干涩的面庞显的他整个人憔悴的许多,仿佛生病的人是他而不是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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