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做什么点评,只是在心中, 又默默地打定了主意,要给云净再加一加课程。
既然是这么好的苗子, 那便不能浪费了。
那边清玄峰上, 各宗门代表都已经到了。明一处理完云净的事赶过来, 落座之后一眼扫过去,看到了不少熟人。
比如剑宗,来的就是定海剑和沉星剑这对师兄妹, 几百年过去,他俩也算是长大了, 但两人眉目之间,却已经没了幼时的亲近,也不知发生了些什么。
般若寺的代表正是在禅房接待她的大师, 看见她,站起来双手合十,笑眯眯道:“不知施主的徒弟可还好?”
旁的人不管认不认识,也都一一打过招呼。明远已经坐在上首, 但他只不过是来暂时撑个场面,清玄宗的代表已经定好了是明一,由摇钧给她打下手。此时明一既然已经到了,明远便冲她点点头,从后门撤退了。
打完招呼之后进入正题。会议一开场,刚才还客客气气的各位,一个个却又变成了老奸巨猾的狐狸。
要不要公布药方?要不要提供药材?要不要提供支援?是否要攻打魔道?
大家都自持身份,干不出撸袖子拍桌子的事,但言语之间却锋锐无比,寸毫必争。这些事扯皮了一整天,始终毫无进展。
说到底,现在倒霉的都不是在座这些大宗门的弟子罢了。大宗弟子早已收到消息回了宗门,哪怕中毒的,也有师兄师姐送了解药。只有那些小门派的或者散修,才大批量中了毒,变成任人揉捏的凡人。
这种情况下,大宗门自己不吃痛,当然是不愿意白做好事自己吃亏的。
清玄宗不愿意公开药方,这事是明一决定的。她倒不是想把着方子赚钱,而是她怕一难那边得了她的方子,又照着做出克制她的来。那到时候再想妙手偶得一个解药方子,可就难了。
到最后,反正谁家也不松口。一天下来明一疲倦得很,比上战场厮杀一天还要累得多。大家都去了安排的客舍休息,明一便回问道峰,想看看云净——看他满脸痛苦地听大和尚念经,是明一现在唯一的快乐源泉。
但她想休息,有人却是不让的。
她尚未走出几步远,便听得身后有似曾相识的声音急急唤道:“真人!真人!”
回头一看,是剑宗的定海剑。沉星剑追在他后面,也飞快地跟了上来。她的头只觉得更疼了。
“不知定海剑有何要事?”她特意加重了要事这两个字。
“终于能来清玄宗拜访,不知可否参观一下您的问道峰?”
明一能说什么呢?来者皆是客。且她当初上门,这位定海剑可是毫不藏私地将禁地都开放给了她,她如今也不能小气。想想这位定海剑还给自己的徒弟下过毒,而云净恰好刚被自己抓回来不久,她思量一回,心中便有了主意,冲剑宗这二位道:“自是可以,请吧。”
踏上问道峰的地界,傀儡便已经迎了上来,她对着傀儡道:“将云净请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傀儡领命去了。那边定海剑大约是怕尴尬,便花式夸她这傀儡,又是机敏又是方便,滔滔不绝地拍了许久马屁,若不是明一心中记着她换傀儡还是因为他,少不得都要感动一下。
云净来的很快,看起来也是被和尚烦透了,此时逃出来,有些劫后余生的喜悦,看着倒是更鲜活了些。
明一露出一丝笑意,给双方做介绍。
“这是我徒弟,摇识。”
“这是紫雷殿此次会议的代表,定海剑和沉星剑。”
沉星剑低调极了,除了固执地要跟上来之外,站在一旁并不出声。定海剑和云净一对视,两人却都是面带笑容,目露敌意。
沉星剑遇到他当初没能毒死的真人弟子,恨不得给他再下一次毒,好将真人徒弟这个位置腾出来;云净想到此人便是给自己下毒的神经病,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便听明一悠然道:“我身体不适,就由摇识代劳,带两位在问道峰逛一逛罢。”
她撒手不管,自顾自回房修炼去了。留下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云净念及必须得尽地主之谊,才一伸手:“请吧。”
懒洋洋的调子,透着“在座各位都是垃圾”的意思,不像是陪逛,更像是约架一样。
这两个在一起,逛当然是没什么好逛的。哪怕问道峰是明一居所,定海剑也失去了兴趣。
两人兴致缺缺走了一段。一直坠在后面的沉星剑率先忍不住了,她没什么争强好胜的心思,说话也就显得心直口快:
“你俩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如干脆真的打一架算了。”
定海剑不肯放弃自己温文尔雅的人设,尽管心里恨不得将云净失手捅穿,面上还是风度翩翩:“这自然是要看主人的想法。哪有一来就要和主人比试的呢?”
云净抬了抬眼皮,懒得多看他一眼,旋身便往草坪上走:“云净却之不恭。师兄既然出自剑宗,那便比剑吧。”
他虽然认真算起来只接受了师父几个月的教导,其余时候都是自学,但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他一打量这定海剑便知,他有把握赢他。
两人对站拔剑,云净虽不曾被教导过比试的礼节,但他心理素质强,照猫画虎也糊弄过去了。沉星剑站在不远处看着,眼睛里亮闪闪的,像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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