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碎尸的十七栋就是在山顶处。
所念站在休闲广场这里,能够俯视前方大半个小区。
至于小区后面,又是山坡的另一边,跟前面一样,照旧是一栋栋楼房铺展而下,在小区背后靠山处一条即将修建的城市公路处结束。
新建的小区在安保方面肯定是不大完善的,毕竟业主交房后家里要进出的装修人员太多太杂了,甚至还有靠近围墙的住户为了让装修材料能直接拉进自己家门,直接给围墙开个豁口再安上一扇铁门。
不过铁门其实更多的是装饰性作用,或许还有应付物业的意思,平时都是开着的,极少数时候才会锁上。
换句话说,这个小区的出入口四通八达不说,对外的口子还多且乱。
这种情况是很不利于案件侦查的,如果按照普州市本地处理此类案件的能力,大概率的情况下这案子就要封入档案库了。
然而这次事件影响很大,再加上房主跟物业就赔偿纠纷上发生分歧,纷纷请求局里尽快破案,有了压力,普州市分队就又把周博这尊大佛给请了下来。
目前要做的就是寻找尸源,尽量提取现场的足迹指纹等痕迹,不过这里作为第二抛尸现场,能找到的痕迹估计不会多。
至于能从尸体上得到多少信息,那就是法医的能耐了。
所以所念并不好奇这个所谓的现场,他现在最好奇的是,抛尸的人到底是小区内部人员还是外面社会人员。
如果是社会人员,对方为什么要选择特意跑来这个小区抛尸,倾城雅居二期说一句翻山越岭也不为过,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找山上挖个坑埋了更安全。
如果是内部人员,对方是如何避开小区里的人去往一零一毛胚房的,难道是在夜晚?
可这个物业公司还是很给力的,虽然没能就多出来的围墙豁口跟业主商量好,可晚上巡逻以及监控视频还是很完善的。
如果对方对保安巡逻以及监控器足够了解,要做到这些也不算困难,可还是那个道理,既然能做到这一切,为什么不直接把尸块扔去外面?
所以这个一零一毛胚房,到底有什么理由让凶手非要把尸块扔在这里?
据周安蕊说,那位姓蔡的老太太也不是第一次去那间毛胚房撒尿——这件事房主最在意,并且一直叫嚣要告蔡老太太等人。
——因为那处房子刚好在角落里,旁边是约莫七、八米高的石壁,石壁砌楼层外部同款瓷砖,往上是护栏,护栏边是绿化带,然后才是道路。
这样一来,这房子就处于前后左右三方的死角处,蔡老太太说不止她会这么干。
也就是说,这处毛胚房虽然位置僻静,可来的人却不会少——周安蕊说小区里跟蔡老太太一样捡垃圾的人不少,甚至还有成群结伴的情况。
换句话说,就是凶手知道尸体很快就会被发现,却故意而为之。
所以目前能得出的信息是:凶手大概率是内部人员,职业或身份让他能够晚上出门而不被家人怀疑(可能为独居人士)。
与一零一毛胚房房主或物业有矛盾,性格平时表现出的或许内敛老实,但心底狂妄,或此番作案并不是第一次,且不是意外作案。
因为凶手的心理素质明显异于常人,只有杀过人的再次出手,才能将自己手下的人当作鸡鸭一般随意屠宰。
想到这里,所念思绪顿了顿,想到了杜珊珊死时的模样。
其实所念对于那个案子是有未曾解开的疑惑的,可既然落雨供认不讳,他又因此洗清了罪名,所念自然揣着手作壁上观,免得惹来更多的麻烦,打扰他安静的生活。
这不代表所念没有好奇心,恰恰相反,他对这个世界一切事物的好奇心或许还强于一般人,可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事,让他明白好奇心不仅仅会害死猫,还很可能带来颠覆与毁灭。
所以他突然改变人生规划,四处奔波找寻犄角旮旯的小城镇停留,再时不时写些狗屁不通的诗句。
人生或许就如同小酌微醺,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就够了,多了就没意义了。
抽空感慨了一下人生,所念心里涌起一股惆怅,站在那里双手揣裤兜,四十五度角仰视灰蒙蒙的天空,不回头地冲彭圆喊到:“圆儿,给我拍一张,我要发到我的个人博客里。”
所念保持好姿势,争取不让这一瞬间的感觉因为姿势的变动而发生改变。
彭圆翻了个白眼,嘴唇无声煽动,吐槽自己小伙伴这都啥年代了,居然还在玩儿博客。
不过吐槽完彭圆还是认命地举起挂在脖子上的数码照相机给所念抓拍了几张,还无师自通地变换了好几个角度。
彭圆虽然是直男,虽然给女朋友拍照的时候还是丑到炸裂,可给所念拍照的时候却真有那么几分专业人士的架势。
原因无他,只要是跟所念多相处个十几二十年,似彭圆这般的榆木都能被雕琢成榆木手串让人戴着能出门。
所念果然对彭圆的熟练业务成果表示了满意,看彭圆对这件案子确实感兴趣,嘴上也就松了不少,“这个案子的现场没多大意义,主要还是确定死者身份,这个等到一会儿跟周队长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能知道了。”
彭圆恍然大悟一拍手,“难怪念儿你对进现场一点兴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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