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慈睁开眼,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她偏偏头,对着一旁的化妆助理问:“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吗?”
化妆助理探身看了看,半响才说:“和平时看起来差不多,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
温慈笑了笑,她皮肤偏冷白,可化妆师给她用的是偏暖的粉底,覆在脸上显得肤色暗沉。眉型也不对,太过凌厉,与小银仙的气质不符。她演反派,不需要用黑化妆容来表现。
“有卸妆棉吗?”
化妆助理愣了一下,赶紧翻出来递给她:“有。”
温慈拿起卸妆棉,蘸上水,在脸上按压,将妆容卸了个干净。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温慈认真打了个底,其他的只在眉眼、唇部、两腮做了改动。至于修容高光,她的骨相不需要这些。
没了人为的拘束,温慈的眉毛带上一分野性,唇上擦了水红色,看起来眉不染而青,唇不点而红,她的样貌以鲜明的姿态直击人心。
一旁的化妆助理看呆了,温慈这样半素颜竟比刚才化完妆后还好看。这种不加修饰的美丽,才是老天爷赏饭吃,别的人羡慕不来。
白兰地手脚不干净,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第4章
天还没亮,剧组已经开机,灯光组把场地做成夕阳时分的模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银仙,即将在这残红落幕中结束自己的一生。
女主守初靠在贵妃椅上,与站在厅堂里的小银仙对峙。
监视器里是小银仙的特写,撕去了伪善的面具,阴骘的眼神盯着镜头,让人毛骨悚然。
张导演不由得为化妆师拍手叫好,这种还原小银仙本来面貌的妆容仿佛与温慈的表演形成化学效应,将小银仙扭曲、疯狂的心理展现得淋漓尽致。
守初差人押上一个老太监,老太监清癯的身体被人狠狠压着,老太监骨瘦如柴的手止不住颤抖。
饰演老太监的演员是个老戏骨,他把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演得入木三分,片场人不自觉入了戏,为之动容。
小银仙眼珠凝滞,随即掩饰好情绪,开口道:“你我两个的事,与旁人何干?”
“旁人?”守初说话阴阳怪气,“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都是他帮你做的,这算哪门子旁人?”
“卡——”张导心头烦躁,“你一正派角色,表情那么阴险做什么!”
白兰地无话可说,怪她对温慈意见太大,犯了低级错误。
重新拍了一条,这次一遍过。
一上午过去,剧组休息一小时,吃了饭继续。开始下午的拍摄任务前,外头传来阵阵骚动。
人群纷纷散开,进来的男人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内里是朱红深衣,没戴发套,只顶着利落的寸头短发。
沈著是来探班的。
周围工作人员窃窃私语,什么风把这沈大神吹来了。
从这片场看过去,最近和他有关系的就是白兰地,联系到微博上的话题,难道是她这股白香风吹来的?
白兰地眼神一亮,眼底满是惊喜。
沈著来了之后,与导演眼神交错,他点头示意,然后站在监视器前观戏,没有说话。
道具组正在给温慈装道具,她纤弱的背上涂满假血,看起来惹人生怜。温慈闭着眼酝酿情绪,没看到监视器后面的沈著。
场记在镜头前打板,开始了。
因为有沈著在,白兰地靠在贵妃榻上,露出半截藕臂,神情自有七分姿色,三分妩媚。只要沈著对她有好感,她的资源就会更好,毕竟再多的钱也买不了沈著一个认可。
上一场戏老太监替小银仙挡毒酒死了,这一场便是小银仙欲与守初鱼死网破的戏份,没有台词,完全考验温慈演技。
小银仙眼部充血,她冲过去,狠狠攥紧守初的衣领,抵紧她的额头,嘴唇上部的肌肉剧烈颤抖。
情绪上头,温慈眼圈染上腥红色,从腹腔发出压抑的嘶吼,她白皙的脖子由于用了力,布满青筋。
嘶声变成气,进不了出不去,堵在喉咙里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一口血哇地吐在白兰地裙角。
她的手无力拍打着地毯,想把背上的疼痛匀到地上。银仙不可置信地侧过脸去,看着十余支箭嵌进她的肉里,皇上派来的护卫队结束了她最后的反抗。
只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可以杀掉面前的女人。她的荣华富贵不过是一场烟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从不曾爱过她。
可她没输!没输!那个男人,谁都不爱,他只爱天下。纵使你守初赢了又如何,你爱的男人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银仙癫狂地笑出声,眼底尽是得意。
温慈松开白兰地,挣扎着挪到老太监“尸体”旁,她拉过老太监的手,像个新生婴儿,蜷缩进他怀里。
眼里的神采逐渐灰暗下去,没了焦点。
“cut!温慈杀青。”导演笑着出声,片场这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太有感染力了。
温慈把地上的“老太监”扶起来,戏骨前辈对着她笑,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沈著立在监视器前,他脑海中还是刚才导演喊停的声音。
导演叫的,是温慈。
-
白兰地在片场休息几分钟后直奔沈著那边去,他却已经不见了。沈著探的是张导演的班,他和导演聊了几句,便不做打扰,离开了《春又了》剧组,从头到尾都没与白兰地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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