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林沫被他揉得话都说不清楚,眉眼一弯,“你的手比我脸还要冷。”
元先生眉一挑:“你怀孕,我又不怀孕!”
林沫一吐舌,伸手摸摸自己安分的肚子:“汤圆儿很乖,一点点都没闹腾。”
说话间,元焯已经站起身,顺势将她按在轮椅上,接过助理递来的羽绒服从身前将她裹住:“你要是感冒了,后面所有通告一个也不许上。”
林沫撇撇嘴:“这还没公开呢,你就不让我这个,不让我那个的。”
元焯伸手,在她鼻尖一刮:“铁板钉钉的事,你还跑得掉吗?”
“好了,你们小夫妻有话回头慢慢聊,”冯老穿着冲锋衣,全副武装地迎过来,低头看了眼被安置在轮椅上的林小沫,“怎么样?我说你都这月份了,多歇几天,不碍事。”
“那不行,组里这么多人陪着,哪儿能为我一个人耽搁。”林沫一扫镜头里颓然的模样,眼神灵动,顾盼生辉,“我身体底子好,没事的。”
“这大概是我有生之年拍的孕妇里最逼真的一个了。”冯秦半开玩笑地说,“念香这个角色算是被你赶上了,你这肚子眼看就在镜头前面一天天大起来了。”
冯秦转而面朝元先生,神采奕奕的眼睛里丝毫不见老态:“路征这个角也是被你给捡着了,说是来客串,我看你就是来帮太太养胎的。”
“冯老,我这也算是跨界,”元焯笑了下,自然而然地扶起身怀六甲的林沫,“何况,你们需要坐轮椅的‘残疾角色’,我也算是有经验沉淀的,不是各取所需吗?”
冯秦先是笑,而后忽然话锋一转:“刚刚林沫的表情很到位,不过——你刚刚的深层次表情还不够,我觉得眼神还可以更有深度一点,比如说……”
眼看冯老又切换了超级“魔导”的状态,元焯扶着林沫哭笑不得。
突然,林沫掐住他的手臂,吃痛地哎了一声。
元先生像忽然被接通了电源,顿时转身双手撑住她,低头询问:“哪里不舒服?”
林沫长睫闪动,抬眼,咬着唇:“……小汤圆要来了。”
惊慌失措。
兵荒马乱。
元先生的记忆里,过去的三十年生命中,似乎不管什么事成竹在胸,唯独两次这么手足无措,空有一身蛮劲没处使。
一次是林海夫妇意外去世,在灵堂外看见被孤立的林沫哭成泪人。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眼看着他家素来笑语嫣然的小姑娘瘦瘦小小地躺在粉红色的病床里,左手攥着卉春的手,右手攥着他的,疼得满头满脸都是汗,眼泪直淌,却一直一声不吭,偶尔呓出断断续续的痛吟也很快又憋住了。
巴掌大的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头发都一缕一缕地贴在汗湿的脸上。
反观隔壁待产室里的孕妇,哭爹喊娘,恨不得把作为肇事者的老公千刀万剐的歇斯底里样,元先生觉得他家老婆连分娩都要比旁人更女神一些。
当然,被看做女神的林沫没那闲情逸致,她只觉得整个五脏六腑随着一阵阵加强密集的抽搐都纠结在了一块儿,心不是心,肺不是肺的,宫缩记录仪的节奏一加快,她的心就吊在了嗓子眼,然后下一秒就把全身力气都使在了手劲上。
“沫沫别怕,别怕啊,等开指了,就送你进产房,咱的医生是这儿最好的,老有经验了,不知道生了多少娃,一个一个都又白又胖……”卉春只想说话分散林沫的注意力,连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都搞不清。
终于,一阵阵痛又熬过去了,林沫一口气缓了过来,眼前才从白茫茫一片,又恢复视野,微微转头,就看见元先生发型凌乱地站在病床边,双手握着她的右手,脸色苍白,好像在忍痛的是他一样。
“小元哥哥,”她的声音有些虚,但还算清楚,“我昨天做了个梦。”
“什么梦?”元焯贴近了她的脸,好让她的声音能轻一点。
林沫喘了口气,微微扯起唇角:“我梦见小汤圆长得跟你一模一样,还特不爱说话,总是让我屁颠颠地跟在后面喂饭吃……”
察觉到林沫的手劲松了些,元先生连忙捏紧她的手心:“他要敢让你追着喂饭,我就揍他屁股,让他乖乖坐你面前。”
“我还梦见了金凤奖典礼,”她睫毛闪了闪,“梦见你在台下抱着小汤圆,朝我挥手。”
元先生将她白嫩的手背放在唇边,重重地一吻:“……好。”
“那个……”林沫忽然睁圆眼睛。
“哪个?”
“好像……破水了。”
于是,元先生顺利迎来了人生的第三次不知所措。
*
闻风而来的记者们赶到的时候,元先生的女神小姐已经进了产房,留下还没来及换下戏服中山装的元先生在产房外面的通道里走来,走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不知死活的记者凑上去想采访,垂头数地板的元先生一个眼风扫来,小记者顿时吓得抱紧相机滚回来——不是说好了,跟小沫沫在一起的元先生是温顺大金毛的吗?这明明依旧是头藏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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