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鼠小小软软的,正好一只手可以握住。
江玥捏着仓鼠的尾巴在摄像头晃动,笑着对陆舟道:“哥哥,这是我今天刚夹到的公仔!”
小姑娘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陆舟不甚在意,唯一听见的只有江玥的最后一句。
“周哥哥比我厉害多了,他只花了十个币就夹中了,不像我......”
“你说什么?”陆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半眯起眸子,莫名又重复了一句,“是周瑾带你过去的?”
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窗台上打着节拍,他面色忽的一沉。
因为和江遇的约定,陆舟这些年一直在国外。还好他聪明,六年的学分只花了四年就学完了。
然而就算如此,陆舟还是对能一直待在江玥身边的周瑾耿耿于怀。
屏幕上的江玥不明所以,怔怔点了点头:“是、是啊。”
她狐疑地皱了皱眉,好奇道:“有什么......问题吗?”
小姑娘像是被陆舟吓到了一般,捏着仓鼠的手指惴惴不安,又默默地将手中的公仔挪了挪,直到移出陆舟的视野。
见小姑娘一副受了惊的表情,陆舟终于意识到自己表情的阴翳。
他渐渐收了脸上的怒气,淡淡笑道:“没什么,下次我带你去。”
只是掐着的手心红痕明显。
江玥不疑有他,又换了话题重新和陆舟聊天。
......
和陆舟同住一间房的室友刚进屋,就听见房间熟悉的旋律声。
他和陆舟同住了四年,原本还以为陆舟勤奋,一大早就起来读英文诗集,后来才发现他是在给人念睡前读物的。
他的声线低沉喑哑,纯正的英式口音,朗朗上口。
室友没见过江玥的样子,只有一次听见女孩软软喊了陆舟一声“哥哥”。
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见陆舟眼疾手快地将手机反扣在桌上,冷冷地扫了自己一眼。
室友没来由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退出去了。
这会子进屋又听见陆舟给自己的妹妹读诗集,他识趣地闭上嘴,默默坐在旁边等人挂断电话。
“......有事?”
直到对面传来江玥绵长平缓的呼吸声,陆舟才将手机挂断,转而看向自己的室友。
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室友忽的听见陆舟的声音,一个机灵惊醒,讪讪道:“没......不,有事。”
他摸了摸头,盯着陆舟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昨天,那个秋子是不是......”
室友欲言又止,昨晚是秋子的朋友先找上他的,所以他也对昨晚的情况有所了解,然而后来听到的消息却不是那般。
闻言,陆舟轻掀起眼皮,目光浅浅地在室友脸上掠过,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拿起被他搁在一边的咖啡。
他微抿了一口,慢条斯理道:“你知道?”
“我......”
室友头皮一紧,低垂着头不语。
他当然是知道的,若不是事先知道,他怎么会一夜未归。
室友讪讪闭上嘴,半晌终于抬起头,道:“你知道秋子是怎么进组的吗?”
陆舟挑眉不语。
他向来对旁人的事不甚在意。
“我们这次项目有一半的资金是她父母投资的,听说她昨天晚上回去哭了一整夜,天还没亮就回去了。”
“她父母迟早会知道这事,这个项目你或许......”
余下的话室友没有说清楚,两人却都是心知肚明的。
秋子家大业大,导师不可能因为陆舟得罪秋家。
室友看着陆舟的视线饱含同情,他们即将毕业,能参加这个项目是得来不易的机会,若是成功了,以后的简历也会好看不少,谁曾想会出现这种事。
他怏怏挠挠头,愧疚道:“对不起,如果我......”
他垂眸不语,若不是他答应了出去住一晚,陆舟也不会出事。
“和你无关,不用自责。”
就算导师不说,他也不会再和那个女人同在一个组。
室友过意不去,又道歉了一次,才肯离开。
房间又一次剩下陆舟一人,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子,落在陆舟白皙的手背上。
他抬头,轻瞟了一眼窗外的景色,蓦地收回目光,闭目养神。
在大学,陆舟除了选修金融学,他还有另外一门课程。
——心理学。
这些年他赚下的钱不少,除了给江玥买礼物之外,其余的钱都用在调查当年父亲的事上。
如温成所说,眼见不一定为实,更何况还只是记忆。
然而事实却如同记忆中那般,父亲是因为车祸才意外出事的,而且当时车上,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是江玥的母亲乔安。
出事前陆父是江家的司机,一直帮着江遇做事,就算是陆舟的母亲,也是在江家帮忙做佣人的。
只不过父亲出事后,母亲受不得刺激,精神出现问题,被陆舟的外祖母接回了家。
而陆舟,就是那个被丢弃的孩子,外祖母只接走了母亲,并没有将陆舟带走。
唯一和记忆有差别的,是父亲是因为汽车突然起火才丧命的,尸骨无存。
而且出事时陆舟并不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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