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与他相认,我只是与他商量树的事情。”
曲悦有股想吐血的冲动,继续和九荒讨论这个问题没有半毛钱的意义,永远也搞不懂他的脑回路。
“叔父?!”
“家主?!”
叶蓝倾、小焰,以及叶家一些重要人物纷纷赶来。叶家每个大院落都有着单独的隔音禁制,曲悦能听见巨树倒地,砸毁半面院墙的声音,其他人听不见。
但那么高耸的一棵树突然倒掉,大晌午的,自然会被人看到,很快扩散出去。
过来一瞧,全都吸了一口冷气。
“盖世,你干的?”叶蓝倾知道这棵树代表着什么,瞠目结舌的看向九荒。
“这……”小焰捂住嘴,同样是难以置信,担忧着看向自家家主。
一名老者道:“家主就不该将邪修带回家里来!”
叶承锡稳住内息之后,沉沉开口:“曲姑娘,你要如何负责?”
曲悦躬身行礼,面露为难:“前辈……”
叶承锡严厉打断:“贵界负责看守,是在贵界有能力的情况下。如今看来,你并没有足够的能力控制这个邪修,那么从现在开始,此人交由我十九洲联盟管理,若有异议,请贵界盟主亲自来与本座商议!”
他的话斩钉截铁,不容置喙。高绝的修为,加上久居高位养成的气势,不留情面的展现出来。
院门口的叶家人纷纷垂首,不敢直视。
曲悦一时间进退两难,唯有暂时应下:“晚辈明白了。”
两柄并拢,指尖现出一根银针,转身去封九荒的气海。
九荒握住她的手腕:“六娘,等一下。”
他没打算反抗,只不过趁着气海没有被封,修为还在,先掐了个诀将砍倒的凝香树收进储物镯子里去,心满意足,“好了,可以了。”
曲悦:……
叶家众人:……
叶承锡一口血梗在喉咙里,指着他:“拿出来!”
九荒问:“你拿回去有什么用处,真准备当儿子埋葬了它?”
叶家众人心头突突直跳,这邪修怕是要死了。
曲悦赶紧封住他的气海,听见背后叶承锡怒极反笑:“阿倾,将他押去地牢……不,押去苦牢!”
“是!”气海已封,叶蓝倾哪里还会怕他,走去他身边,“盖世兄,请吧。”
……
曲悦不曾见过苦牢,想想也知道是处遭受酷刑的牢房。
活该,她一点儿也不心疼。
曲悦在房间里抄着手踱步,不断分析眼下该怎么办。
她要不要去告诉叶承锡,九荒是他儿子?
叶承锡虽为“亡子”种下一棵树,精心养护着,却不代表他可以接受一个“长残”了的大儿子。
何况膝下还有一个二儿子,他不缺儿子孝顺。
假设叶承锡能够接受,那他肯定会询问她是怎样知道的。无法将支岐供出来,不然她还如何调查叶承淞?
叶承淞便会清楚支岐已经叛变,毁掉他的本体。
真愁人,曲悦倒了一杯茶,饮下润润喉咙。眼下即使她不去告诉叶承锡,估摸着也瞒不住了。
叶承锡现如今正在气头上,一时没有在意九荒砍树之后说的那句话,待他冷静下来,必定是会起疑的……
曲悦摩挲着茶杯,摩挲半响之后,自储物镯里摸出一张符箓。
这是她在封九荒气海时,封入他耳识内的传音符。
“韭黄,你听我说,倘若叶承锡稍后去牢房询问你,先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实话实说。但他若问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只需使出你的杀手锏,不吭声……”
——“哦。”
“还有,我封你气海时留了个窍门在你风池穴。你若发觉他有杀你的意图,你以残存的灵气集中冲击风池穴,便能恢复修为。”
——“我感受到了。”
曲悦犹豫片刻:“苦牢里如何?”
——“比着天罗塔差远了。”
曲悦松了口气。
符箓燃烧完之后,她起身走到窗边,屋里闷热,她推开窗子透透气。
她住的这处偏院里,也有一些树,不过年份尚浅且品种常见,得以从九荒手中幸免于难。
因为阻隔屏障的缘故,树上莫说鸟了,连虫子也没有一只,感觉像是一堆假树。
但院子上空,屏障之外,时常有许多小鸟飞来飞去,曲悦时常听到它们扇动翅膀的声音。
若非都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麻雀、斑鸠,每一只都毫无修为,未开灵府,只凭本能行动,曲悦几乎要怀疑它们是被谁派来监视她的。
可这样的小鸟,即使鸟王也无法让它们明白“监视”是什么意思。
……
过了一日,曲悦被请去了归海宗执法堂。
与九荒无关,说的是上次客栈遇袭的事儿。
曲悦步入殿中时,白羽王正在座上悠闲喝茶,今儿不是来打架的,他一身纯白衣袍十分飘逸,冠上缀着两条蓝绳,绳上缀着一片片白羽,一条覆在长发上,一条则垂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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