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以前的事儿,那是上一世的事儿……
“是不算数……明日我们便去见见爷,免得他当真以为他会死。”
“是!”
董晚音特地起了个大早,给封驿带了锦被厚袄等御寒之物,又带上银两想着打点打点,让封驿能过得好一些。
到了府衙,六喜一通打听下来,才知道封驿并未关进牢笼,而是关在一处暗房,这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达官贵人未定罪之前,通常会先关在那暗房里,来日若无罪放出去了,也不会太过难看。
许是有人关照过,衙役未为难他们,便放进去了。
董晚音才踏入那暗房,寒凉之气自脚底往上,凉到发顶,好大一会儿才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只见封驿端坐在一张长条凳上,那凳子不过一人宽,只怕都没有封驿那么长,凳子脚边是一张卷成一团的黑乎乎的被子。
封驿听见声响,一双漆黑眼眸如深潭,看向她。
这如何能睡,昨夜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她想奔过去,又有些怯,到了跟前,就着昏暗的光线,眯眼上下打量他一番,“冷吗?”
“不冷。”
她垂下眼眸,看那长凳就来了气,噘嘴嫌弃道:“这是什么冷板凳,如何能睡!”
这一声,倒引得封驿笑了。
这一笑,她的胆子就大了,抓起他的手来,“真不冷?”
封驿反握住她的手,“你的手比我的还冷呢。”
可不是,雪停了,外头冷得很,一路过来染了一身寒气,那手脚都冷冰冰的,倒是封驿的手,暖烘烘的,像个小火炉暖着她的手。
“六喜,你去问方才那衙役小哥,看可有厚的板子,我们给爷搭个床。”说着从他手里抽回手,掏出一个钱袋子,“让他们多照应着点。”
六喜应下,出去了。
她蹲下身,摸了摸那黑乎乎的棉被,又俯首闻了闻,没有闻到霉气,才稍稍心安些,便听见封驿开口道:“你闻那东西作甚,莫不如来闻闻我。”
“……我闻闻又没有霉气。”
“我盖了一夜,霉气都被我给吸光了,你还闻得出来?”
她丢开被子,起身嗔道:“净胡说!哪有人要吸霉气的。”
“怎么是胡说了,我阳气重,卷了一晚上,可不是把那霉气给吸光了。”
董晚音不知要如何回他,默着站在一旁,封驿也无话再说,两人枯站着半晌,相对两无言。
她缓缓坐下,轻声问:“牙巴如何处置了?”
“我让人藏起来了,出去再收拾他。”
“藏晚居那人呢?”
封驿坐下,“那人交给石敬发落。”
“太子说了,刘皇后等人拘你在此,是因为皇上要到江淮微服私访,怕你再江淮动手脚,坏了刘定喜的事儿,这案子没法定你的罪,你可安心,只是这几日苦一些,我尽量每日给你带好吃的来。”
封驿头转向她,“我都说了无甚大事,大寒天的你别再来了,这暗房你受不住。”
“昨夜我去求了太子,想让他早日把你弄出去……”
封驿戳戳鼻尖,暗笑一声:“若想弄出去,也是可以,只是眼下我呆在这儿没有坏处,皇上微服私访,不用我出去坏刘定喜的事儿,自然会有人帮我们办,我呆在此处,皇上指不定还相信我无辜。”
她也笑了,“刘皇后这般防你倒是有意思,当绑三岁小孩呢。”
“做贼心虚,他们是怕坏了刘长源的好前程。”
正说着,六喜搬进来两张床板子,往地上一放,正好拼了一张小床,虽不算大,却是比那长凳好多了。
六喜去搬来锦被衣物,董晚音亲自上手给他铺床,又解开包裹,拿出披风,踮着脚尖要给他披上。
封驿哭笑不得,躲开她的手,“我又不出门,这暗房也进不了风,我披着东西作甚?”
董晚音坚持要给他披上,手臂都酸了,愣是没成功,急道:“披上暖和一些,不披你就进被窝里躺着去。”
封驿扭着身子四处躲,“大白日的我躲什么被窝,没的叫这些衙役笑话,说我才进来一日就瘫了。”
六喜忍不住笑,“夫人,你便随了爷,咱们也该走了。”
两人这才停下拉扯,齐齐看向六喜,还没说上什么话,这便要走了?
六喜回过神来,“他们说太久了不好交代,明日还来呢,总不能让人不好做,我出去等着。”
她把披风塞到他怀里,带点恼火道:“我走了,那食盒里带了些吃的,饿了拿出来吃。”
封驿声儿一沉:“冷饭冷汤的我不吃。”
她过去,摸了摸食盒,“我叫放了炭火在下层,还温着,你赶紧吃吧。”
“不想吃。”
“……”
董晚音不知道他又耍什么孩子脾气,想一走了之,又于心不忍,若是这样走了,他气着了,只怕饿着也不吃东西,这样冷的天,犯不着跟他置气。
只好过去像哄小孩一般,柔声哄道:“为何不想吃,非得等冷了,白费我们的心意了你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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