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背后是封驿急切的关心。
她转过脸去,鼓着腮帮子道:“我这手臂要不了了,今日在紫金山狩猎,郭三公子的亲卫教我射箭,拉了半天弓箭,一点长进都没有就算了,方才沐浴才发觉,这也酸,那也痛,全身上下像要散架了。”
封驿连忙挺直身子,“过来我看看。”
董晚音起身,甩着酸痛的四肢走到床边,心里竟泛起了点点委屈,朝他伸出手来,“你看,手都抖了!”
封驿没看出来她的手在抖,可一看到细嫩的手心布着两三条或长或短的伤痕,心就痛了,抓起她的手,往他的眼前拉,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揉过那伤痕。
“郭三是不是活不耐烦了,他当我家夫人是他那个假小子未婚妻!”
一阵阵酥麻从手心往全身传递,她咬唇,道:“又乱说!与郭三公子何干,是我想要学的。”
封驿抬眼看她,拧起眉头,“你学那么多作甚?莫不是往后要往那山上浪去?”
“多学点,指不定往后能用上,学会骑射,我还要学剑法,学功夫......”
“啧!你学这些有何用,弄得一身伤。”封驿眉头更皱了,这没完没了,往后更见不着人。
她噘嘴道:“没用?那日若不是我学了骑马,如何去救你!”
封驿一顿,转瞬嘴角荡开,头抵在她的两手背上,低头笑。
董晚音看着他颤抖的发顶,一顿莫名,“有何好笑?”
封驿抬头,嘴角还残留笑意,“你是为了我才学的?”
“……当然不是,你脸皮怎的这么厚!我为自己而学。”这人的脸皮果真是比城墙厚。
封驿拉着她坐下,伸手就捏上她的手臂,“我帮你捏捏看,好好的非得学那些东西。”
董晚音连忙扭着身子躲藏避让,“你又来了,登徒子!痛!痛!”
封驿无奈,又不忍她叫痛,放了手,“你转过去,我给你把头发放下。”
董晚音这才乖乖背过身去,“我要去祖母屋里了,再晚祖母该说我躲懒了。”
“嗯。”封驿把簪子拿下,用手梳理她的长发。
董晚音未料到封驿就这么简单应一声,没等到下文,她忍不住问,“你不是有法子么?”
封驿在她背后柔声道:“你且先去,晚些我再去接你回来。”
不知为何,封驿纨绔,说的话却总能让她心安,就如回门那日他维护她,就如他嘴上再毒,也帮她解决了瑶姐姐的婚事。
待董晚音到玖映居,老公主已经在佛堂里等着了,她不免羞愧,才要请罪,老公主就发话了:“去那案前,把华严经抄几份。”
“是。”
不知是在佛堂里,不适言笑,还是老公主已经知晓董晚音扯谎之事,她只觉得祖母今夜不苟言笑,气氛比往日肃穆许多。
按下心中疑虑,她专心抄写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本来就酸痛的手再没力了,全身酸乏,又累又困,心里暗道,封驿怎么还不见来,她可写不动了……
正想着,佛堂外传来脚步声,心下一喜,又装模作样抄写经书来。
“你们在这儿,害得我一顿好找!”封驿朗声叫道,好似他正正经经来找她们,从未“去过江淮”一般。
她不禁弯了嘴角,不要脸的来了!
老公主缓缓放下拿着佛珠的手,一动声色,淡声问:“你如何来了?不是往江淮去了?”
封驿先看了看在案桌上的身影,才往老公主跟前去,嬉皮笑脸道:“可不是返回来了,念着我家里老祖宗和我夫人,八百里加急,歇都不敢歇,跑趴了八匹马才赶回到家里。”
老公主见他又一本正经胡诌,恨不能一巴掌拍下去,“你那嘴去一趟都比八匹马快!油嘴滑舌的东西!整日没个正形,就知道糊弄我这个老不死的。”
“我的老祖宗,您如何能在佛堂里说这话,我都不敢说我是个小不死的。”
老祖宗一听,本是不该在佛堂说这话,是被这顽劣孙儿给气着了。
“佛堂是你信口胡诌的地儿?你要再胡说八道,今日我让管家绑了你,在这里跪上一夜,明日再理论!”
封驿俯首道:“孙儿不敢,不过是说些玩笑话让老祖宗消消气罢了。”
老公主拂袖,让严嬷嬷搀扶着她坐下,“你且说说,为何音儿和我报了说你去江淮了?”
董晚音才要起身请罪,老公主微微摆头道:“你且好好抄写你的,不用你说话。”
无法,她只得老实坐下,两耳竖着听封驿如何圆过去。
“是我让她说的,我想偷几日闲,才让她和您说我去江淮了。”
董晚音一听,这是什么破说辞!谁傻的信他啊。
她撂下笔,往祖母跟前一跪,低下头去,“祖母,音儿自知有错,请祖母一并责罚。”
“你也有错,好好的孩子,不管制他就罢了,竟跟着他扯谎,是他给你灌了什么迷糊汤不成?”
她再无话说,只低头听训,眼下只能乖乖认错,让这事儿过去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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