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一愣,脸上收了笑,“为何这样想,莫不是你在那悦公侯府过得不舒心?”
上一回那封驿虽然维护了音儿,到底是个纨绔公子,也不知音儿在那府上过得如何?封驿可贴心?那老公主可慈爱?
“不是,音儿过得舒心,就是想母亲得很,我就想着去找家宅院,把母亲接过去。”
吴氏脸色变了又变,音儿为何提起这个,莫不是哥哥和她说了什么?
“你舅舅和你说了什么?”
董晚音连忙摇头,“不关舅舅的事儿,是音儿先提起的,舅舅也赞同音儿所说,他说是时候把母亲接出去了。”
吴氏沉吟不语,她是和她哥哥说起过这话,那时候刚生下音儿,董林之对她更是疏离,她也死了心,想要离开董府。哥哥极力反对,说音儿太小,她若走了,音儿太过可怜,带着走,这世道,哪里容得下没有宗亲的姑娘,只怕以后音儿就难嫁到好人家了。为了音儿,她也忍了,只一心带着音儿深居简出,直到音儿出嫁,心事了了,人更没劲了,可是想离开这董府,哪里那么容易……
“母亲在这后院,哪里说想走就能走的。”
董晚音转了语气,肃声道:“为何不能,我那父亲,一年到头踏进这房里几次,母亲还留在这空屋子作甚!”
吴氏看着她,转瞬叹息道:“就算他不在意,也断不轻易让这大房没人守着……每个位子自然有每个位子的用处。”
“母亲,对他有益,对您有何益!女儿断不会让您一个人守在这屋里……孤老。”她的话里带上了哽咽声,眼睛冒出水花来。
母亲轻轻抱住她,“你和姐姐过得好好的,母亲又怎么会孤老。”
董晚音也抱紧母亲,哼笑一声:“我只要放出话去,要带走母亲,那两房不晓得多高兴呢,父亲想留也难留。”
吴氏猛抬头,呵斥她:“莫要胡说八道!你父亲最看中脸面,就算那两房动了心思,他也断不会让偏房扶了正房,只会怪罪于你!”
“……”董晚音咬唇不语。
“此事就作罢了,再别胡说,好好过你的日子。”吴氏见她似是受了打击,才放缓口气,道:“就算要走,现在也不是时候,等你生下小世子,在悦公侯府站稳脚跟,母亲再做打算。”
董晚音这才展露笑颜,将此事暂且按下,和母亲商议起瑶姐姐大婚的贺礼。母亲是怕牵累了她,她既有此打算,断不会让母亲等那么久。
……
返程,董晚音在摇晃的马车里沉思,那马车忽的一颠,震得她往那马车撞去,她摸着头,掀起帘子往外看,“翠儿,怎的颠得如此厉害?”
“夫人稍安勿躁,许是撞到石头了。”那马夫跳下马车,往后走去,弯下腰正要查看,那马车突然动起来,堪堪碾过马夫的脚,那马夫吃痛,大叫出声。
翠儿碧儿这才反应过来,皆吓坏了,赶忙在后边追,哪里追得上,马车往那荒野去跑去了。
董晚音起初以为是马儿受了惊吓,连忙掀开轿帘子一看,心下一跳,眼前一个蒙面黑衣人,正挥鞭抽那马背,马车跑得飞快,直往那荒野里窜!
这是歹人有意劫持!她抚着胸口深呼吸,不可乱!翠儿她们会去找人,现下好好稳住这歹人要紧。
那人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马儿胡乱跑了半个时辰,跑过荒野,往那林子里跑去,董晚音的心一路往下沉,再晚些天就要黑了,这么远的路,就算封驿想来救她也不是易事。
待那马儿停下,她魂儿已丢了一半,扶着马车直喘气。
马车帘子被掀开,她猛一抬头,看见了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是他!
二皇子把面罩摘下,两眼带着倦意,沉沉望向她。
“音儿……”他哑着声儿叫道。
……
眼前的人阖眼,微微吐气,半晌,才微微张开眼,有气无力叫了一声:“二皇子,你这是……”
二皇子大脚一迈,两步就半跪在她跟前,“音儿,你可还好?”
董晚音幽幽道:“我无事,只是二皇子为何要把我带到这荒山野林里来?”
她隐隐觉出二皇子对她不同于常人的情意,这意味着二皇子也和她一样,留存着上一世的记忆。
这让她既不安又害怕。
二皇子两眼抹去了方才的阴郁,微微放出光来,“音儿,你记得我的是吗?”
董晚音一顿,试探着看他一眼,“二皇子,音儿自认记得你,我在宫里和二皇子见过好多次……”
“音儿,你何须再说这话,我们是做过夫妻的!”
董晚音浑身一抖,心跳如擂鼓,不禁咽了口水,哪知口干舌燥,半滴水都没有。
她避开他的视线,“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咬着牙道:“你也不用再装,我知你听得懂!”
从她求嫁封驿开始,他就知道音儿不同以往了,在御花园相见,他更确定音儿记得前世,到怀烟楼她为避开封驿而求要轿子,他心如刀割……
“上一世是我害苦了你,每每想起你嫁给我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我这心……”他猛地捶了胸口几拳,“嘭嘭”闷响,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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