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多寒暄,太子便进入了正题:“朝折县县衙抓到一个小贼,从那小贼身上搜到一锭官银,印号就是当年那批失踪的官银,县令自知此事非同小可,派人查找来源,是从一个熔炼坊里流出来的,那熔炼坊设在深山老林里,早已关闭多年。”
封驿脸一沉,“朝折县,那必定和刘定喜脱不了干系,当年朝折县县令吴涌就是他的亲信。”
“十一年了,吴涌早就升迁至邯德做知府,那朝折县已经换了三个县令,那坊子也关闭多年,要找到这东家也属不易,更何况是要找到吴涌的罪证。”
封驿沉吟一会儿,问道:“这县令是何人?既能查到熔炼坊,东家自然也能查得到。”
“这县令乃调任过去的,背景倒是干净,只是此事不宜声张,我让知府给压下去了,官府的人暂时不会插手去查,你亲自去一趟。”
封驿应下,又道:“找人盯着刘定喜和吴涌,看他们可有收到风声。”
太子点头,朝董晚音看去,“只是这一趟来回也要半个月时间,董贤弟可要和姑婆好好说一声了。”
“是。”董晚音虽听不懂是何要事,却也知道刘定喜乃当朝国舅,刘皇后的亲哥哥,要与他抗衡并非易事。可是她记得太子和二皇子帝位之争,刘皇后是站在太子那边的,怎的太子还要与刘定喜作对呢?
“朝折县现下还安全,只是你也不能掉以轻心,今夜带上六喜,我会让人跟随保护你们。”
说完正事,太子未多停留,只说要赶回东宫,让封驿和董晚音好好说说话,封驿连夜动身赶往朝折县。
朝折县在京城东南向,从京城快马加鞭赶过去,也要三天时间,封驿和六喜还要收拾行装,三人匆忙赶回悦公侯府。
回到醉仙居,董晚音帮着他收拾衣物,一想到此行一去至少要半个月,路上凶险未知,免不了郁郁不乐。
“明日我如何和祖母说?”
“你就说我去江淮了。”
董晚音翻起眼皮瞟他,“你就没有别的由头,就只能去江淮?”
封驿无奈笑了笑,“横竖就是扯谎,想那么多由头作甚,你不头痛?”
董晚音看得出来他心中装着事,平日里嬉笑怒骂,何时像现下这般安静过,想问又怕为难了他。
她把包裹抱在怀里,摸了又摸,终是忍不住开口问:“此事就那么紧急,非得赶夜路吗?”
封驿看她这个样子,莫不是舍不得他了,心中又喜又闷,坐到她旁边,把人抱进怀里,“也不是那么紧急,赶夜路是为了避人耳目,夫人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董晚音低下头,“不是,我只是觉得夜里寒气重,夜黑风高的,走夜路难免有凶险。”
封驿低笑出声,这还是舍不得啊!
“无碍,我身强体壮的,和你不一样,太子为了此事,追查了那么多年,现下有个线索,我也等不及了。”
董晚音见他主动提起,才试探着问:“是何事,要查那么多年?”
封驿默了半晌,轻叹一声,“十一年前,你还小,想必也无从知道此事。那一年深冬,大雪连下十日,江淮和中原一带饥荒严重,我们现在的皇帝刚刚登基,叫新任的户部侍郎带着五万官银前往受灾最严重的乐安赈灾。未料想到了乐安,点银入库之时,发现有箱子竟然是空的,整整少了两万两官银。”
“为何,这路上可受劫了?”
“并未受劫,那箱子的封条还好好的,没拆封过,银子不翼而飞。”
“这就奇了……”
又不是一两包碎银子,这么多官银怎么可能不翼而飞,还是赈灾的官银,这要是追查下去,是要诛九族的。
“夫人想想看,这两箱银子是如何飞走的?”
董晚音蹙眉,“要么是中途被那户部侍郎私吞,要么就是官银根本就没装进箱子里去!”
“你觉得哪个可能性大一些?”封驿肃着脸,好似认真求教于她。
“户部侍郎要昧下这官银并非易事,至少要买通手下两级,且要提前找好处理官银的熔炼坊,这样涉及的人就更多了,风险也很大,难保万无一失,若不是那狗急跳墙之人,没必要冒此风险。”
“嗯……”封驿缓缓点头,“再往下说。”
“若是那官银真被人调了包,那就不是钱财惹得祸了,那是有人想要害这个户部侍郎。”
“为何不是有人早就惦记那官银,在运走前就偷梁换柱了呢?”
董晚音掰着指头,故作深沉道:“你想想,如若真有本事换掉户部的官银,此人本就位居高位,又何必背着这两万官银在身,这官银就是烫手山芋,哪里能轻易处理掉。”
“这人不是为财,是为仇。”
“没错……不过要栽赃也没有那么容易,只要户部侍郎和手下一起受审,也不难审出来。”
封驿鼻子冷哼一声,“没能受审,这户部侍郎和他手下就被人灭了口了。”
董晚音一惊,失声道:“啊!既是要灭口,又何必弄栽赃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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