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傻到,以为自己是梦见了射击游戏?
“在进入黑洞之前风神号的能源核就已经被击破了,进入这颗星球的大气层时舰体没有足够能量撑起防护涂层,超速的摩擦之下,舰内温度在瞬间会突破生物体的承受极限……”成烬放在床边的手捏成拳,青筋暴起,“窒息算是最温和的死法。”
凌湮屛住了呼吸,不敢去想象,“不温柔”的死法是怎样的,星舰内温度瞬间升高超出人体承受……
她打了个寒颤:“所,所以雪才会早产。”劳恩的妻子没能撑得过那份高热,所以雪没有足年就被剖腹分娩,先天不足以至于至今没有能够化形。
“嗯……”成烬应了一声,似乎很疲惫。
凌湮低头一看,他已经侧过脸,面朝着她的腹部似乎就快睡着了。
她突然想起一个困扰自己多时的问题:“烬,冈瑟先生是人类还是兽人?”
腿上的人没有说话,就在她打算放弃了的时候,听见他轻轻地答了声:“兽人。”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兽人?也就是说,在12年前成烬就曾和兽人深交?
可是艾思提上尉说起过,12年前的那场人类兽人战争,起源于β星系的兽人觊觎古E星资源,那是两族初次交锋,也是人类第一次惨败。
她一直以为在战争之前,人类与兽人各安星际,互不相识。
“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地球……不,古E星吗?”
腿上的人毫无动静,呼吸均匀地睡沉了。
凌湮叹了口气,轻轻撩开了他因为逐渐干燥而滑落在脸颊的黑发。他的脸色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与遥步重逢那天为了救她而留下的擦伤还残留在面颊,垂在一侧的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新肉未愈……
事实上,除了发型,他什么也没变。
可他的眉眼却无端令凌湮想起了另一个人,眸光冷冽,下颌线条刚硬,红色立领军服之下有种生人勿近的冷漠。
那个从未真正谋面古地球王族后裔,现联邦通缉的叛军首领,纪燃。
大概……只是这个发型给她的错觉吧。
凌湮自我开解着,一边拿出白飒给的那颗绿色的茧形伤药,手指稍一用力,药丸立刻破开了,盈绿的液体摊在手心。
她小心地在自己手背伤口上抹了点,眼见着伤口果然开始收敛,这才放心地把剩下的所有都涂在成烬的手腕和脸颊上。
一丁点也没给自己留。
眼看着成烬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抿口,凌湮舒了口气,静静地看着他的睡脸。
时间在他平静的呼吸里仿佛静止。
明夜一别,或许后会无期。
但愿往后他还会遇见冈瑟那样让他珍惜的人,还会遇见像自己这样想要珍惜他的人。
突然意识到自己为盯着对方发呆许久,凌湮连忙敛目,手忙脚乱地托着成烬的后脑勺,慢慢将他从自己腿上挪回床上。
她手垫着下巴,蹲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确定对方呼吸均匀没被惊动,才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石屋。
当纤细的人影彻底消失在月色里,床上“睡沉了”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
墨色瞳孔里倒映着清冷的月光,成烬抬手盯着那道正在愈合的疤痕,又伸手摸了摸脸颊——那里擦破的凹凸瘢痕已经几乎摸不出来了。
兽人的制药,确实是极品。
脑海里划过凌湮白皙瘦弱的手腕,他早就注意到了那本该光洁的肌肤上斑斑点点的针眼,愈合的半愈合的,刺目惊心。他不可控地想象着,这些伤痕是怎么烙印在她身上的——
突然,他眼神一凛,旋身下地,飞速闪避在石桌之后,宛如敏捷的猎手。
“别!别打!是在下!”
Q-1373高高地举着两只残破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探进半个身子来。
成烬起身顺势坐在桌边:“你怎么还在?”
小Q的大眼睛忽闪,一本正经地说:“在影视业被人工智能垄断之前,听说古E星的人类群体里有一种报酬丰厚、追随者众多的职业,叫做影帝。”
成烬嘴角一勾:“你想说什么?”
“在下想说,主人您的演技即使与专业的演艺型机器人相比也不枉多让,不做影帝太可惜了。”
“你在嘲笑我吗?”
小Q连忙摆手:“不不不!在下只是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在凌的面前演戏?”
“……嗯?”
“以主人目前飙升到A的体能来说,琳娜的酒,溪水的冷,还有脑袋撞床板的疼都只不过是‘毛毛雨’”,小Q认真地问,“为什么主人要演的好像还是D体能的战五渣一样?”
“你——”成烬温柔无比地一笑,“又扫描我?”
小Q红灯一闪,顿觉不妙,在挨揍之前就吱吱嘎嘎地拔足狂奔,边逃跑还不忘给自己找理由:“在下去看看凌到哪里去了!大半夜,小姑娘家家的不安全——”
看着小机器人消失在凌湮离开的方向,成烬倚在石屋门口,抱臂抬头看了眼天空正中央的圆月。
还有24小时,他也该恢复了,这该死的衰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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