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书本来还因为昨天的事情不敢和沐婉搭话,可是看沐婉好像并不是很在意,现在看见沐婉一个人靠在门边上,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沐婉好像感觉到了背后有一道目光看着自己,一回头晏书正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
沐婉莞尔一笑:“晏书怎么站在这里。”
晏书脸微微羞红,走过来问沐婉:“大人站在这里做什么,哦,对了前几天我写了几个字大人还没看呢。”晏书越说到后来声音越轻。
沐婉忽然想起来,前些时候让晏书练字,结果自己事情多都给耽搁了,如今正好趁着自己禁足给晏书好好补补课。
晏书的字确实有很大的进步了,起码看得出他都写了些什么,第一章写的是前朝名臣年弃华的诗。
“苦读愿争首功名,人终归登天子堂。
为官已然数十载,却如安闲守田园。
遥想当年壮年志,笙歌绕庭难销愁。
白发拂了旧时尘,笔案又染一层灰。”
沐婉一遍念着这首诗,一遍和晏书解释:“年弃华是前朝才女,可惜前朝后主昏庸无能夜夜笙歌,年弃华虽然居于高位却无法改变现状,一生豪情壮志无处施展。”
晏书只懂得写,但其实他看不懂这诗里面带着的哀愁和悲伤:“她身居高位都改变不了前朝的灭亡,那她后来怎么样了?”
沐婉看着这首诗有些迟疑,缓缓回答:“后来啊……前朝后主觉得年弃华古板呆滞,将她流放侏林山,该是死了吧。毕竟很少有人可以活着出侏林山。”
晏书连忙问:“那……温大人此去不就是凶多吉少了吗?”
沐婉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年弃华的诗沐婉收集了很多,从前就觉得自己的遭遇和年弃华一样一腔热血全都被天子掩埋,可后来想来年弃华虽有才能但此人思想保守,既不知道变通又不知道改变现状,渐渐的就不喜欢她的诗了,没想到晏书居然选了她的诗练字。
晏书从床边搬出了一叠书来:“淑姐姐说,大人不太喜欢这些书了便让人放在厢房里,我闲来无事有时候回去看看,可惜我看不懂她到底什么意思。”
沐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没想到,你这么讨厌读书的一个人却对年弃华的诗感兴趣。”
晏书也觉得很奇怪:“以前确实是这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了年弃华的诗总觉得很熟悉,一种……很奇怪的熟悉。”
沐婉点了点头:“你熟悉也不奇怪,年弃华的诗在前朝国破之后经常出售于集市上,有些孩子甚至还会传唱,也算是给现在的人警示作用了。”
沐婉拉晏书到书桌边上说:“既然你喜欢她的诗,那这字可要好好练一练了,写的不好看的话会破坏诗本来的意境的。”
说完沐婉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把笔塞到晏书手上,晏书拿笔的姿势还不是很稳,沐婉便握住了他的手,一笔一划的带着他写。
手指尖的温热一点点传入晏书的身体,晏书害羞的大脑一片空白。沐婉一边带着晏书写一边讲解字的写法,可是晏书通通没有听进去,虽然一个劲的点头却依旧是一头雾水。
晏书的身上有淡淡的薄荷香味,清新淡雅,沐婉的鼻尖充斥着这股味道,难得的是自己并不抗拒,反而觉得这薄荷的香味和一直喜欢穿碧色衣裳的晏书本人异常的相配。
练了一上午的字两个人都觉得有些累了,沐婉对晏书说:“我的书房里还有很多书,你若是喜欢可以拿去看,现在你休息一会儿吧。”
沐婉刚要走,晏书急忙叫住了她轻声问:“大人……您饿不饿,我可以给您做饭吃。”
沐婉本来是不想吃饭的,毕竟最近烦心事多,但是看见晏书真挚还略带恳求的眼神便点了点头:“好吧。”
沐婉的胃口一直都很差,吃东西一直很少,府里的厨子也是一直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变着法子给她煮不一样的菜。
晏书的菜和厨子的总有些不同,口味清淡了很多,沐婉每夹一道菜晏书都会盯着看。
沐婉有些好奇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自己不吃盯着我看?有什么奇怪的a吗?”
晏书连连摇头,语气有些娇羞:“不……大人不是这样的,只是想知道大人喜欢吃什么菜,想知道大人偏爱那种口味。”
不知道为什么沐婉突然有些暖洋洋的感动,从前会这么为自己地便只有父亲,父亲去逝后便再也没有人特地研究过自己的喜好了,沐婉捋了捋晏书散落的碎发,在晏书耳边轻声略带宠溺的说:“只要是晏书做的我都喜欢啊。”
晏书甩开了沐婉的手,羞红着脸说:“大人现在是怎么了……怎么也学的这般坏,说话这么……”
沐婉听着晏书的话回答:“我是大人也是女人啊,晏书这是怎么了,像个孩子一样。”
晏书有些气鼓鼓地说:“晏书不是孩子了,要是其他人家的话,早就……”晏书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打住了。
沐婉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你说得对,要是别的人家你都该出嫁了,那你有看上的人了吗?要是有大人替你去说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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