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澄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生气,心里莫名烦躁。
魏毓问他:“在哪?你们打架的地方在哪?”
“你去了也没用,黄盛会解决的。”
魏毓走到路边要打出租车,一边给魏冬打电话,闻言愤怒道:
“怎么处理?他黄盛要是敢拿我弟当枪使,我跟他没完。”
齐澄一把拽过她,说话的声气已经带了冷意:
“魏毓,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在跟谁发脾气?”
魏毓耐性尽失,去掰他的手,让他滚,说:
“你算个什么东西?”
齐澄掐着她的下巴把她按在站台的广告牌上,表情已经完全阴戾下来,
“魏毓,你在跟谁说话?跟谁发脾气?”
魏毓拽着他的手腕让他放手,齐澄身上的温度极低,触指冰凉。
比手腕更冷的,是他的语气,他说:
“魏毓,你千万别来招惹我。”
说完,拽着魏毓拖到车上,开足马力飙出去。
魏毓使劲掐他的腰,这疯狂的车速让她胆战心惊。
一辆辆对车从他们旁边光速闪过,一抹抹骤起渐消的灯光,一道道刺眼的白影,让魏毓不断想起她死前看到的那一幕。
轰鸣的巨响,刺耳的尖叫,蚀骨钻心的剧痛。
魏毓怕极了。
她死死抱住齐澄的腰,从恐惧愤怒到无力哀求,最后以她最厌恶的懦弱样子,趴在对方背上嚎啕大哭。
滚烫的泪水落在了齐澄背上,车速逐渐慢了下来。
齐澄把车停在路边,静静听背后女孩儿的抽泣。
拽着他衣服的手指骨节分明,齐澄去握,又凉又冰。
他转过身去搂魏毓,把她被狂风吹乱的发丝拂到耳后,指尖触到了一脸的冰凉湿滑。
“别哭了”,他说。
魏毓梗着脖子,说:“我没哭!”
“那我摸到的是什么?”
魏毓埋在他怀里不肯抬头,闻言气急:
“是鼻涕!”
齐澄笑了,在魏毓看不到的地方,一改往日的阴郁气息,笑得眉目疏朗,一片开心。
“知道怕了吧。”
魏毓大叫:“我不怕。”
低沉的笑声在头上响起,带着满满的恶意,
“哦?那我们继续?”
魏毓一下子把他推开,自个蹿出去老远。见齐澄脸上的洋洋得意,恼羞成怒地拿东西砸他,从耳机,糖果到纸巾。
齐澄一接一个准,最后问她:“还有吗?”
魏毓两世为人,头一次觉得这么难堪。
她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什么教养了。她像是未开化的蛮荒民族一样,在滔天的怒意里,开始脱鞋子,扔在齐澄身上,骂他:
“神经病!”
她的两只鞋子都扔了出去,她穿着幼稚的袜子,边走边哭,边哭边走。
齐澄提着她的鞋子,懒洋洋地跟在身后。
魏毓嘴里骂骂咧咧,从窦瑶骂到申屠叶朗,最后集中火力对身后人进行大肆鞭挞。
齐澄听她从喃喃自语到放声大哭,震惊这小女孩儿身上爆发的巨大能量。
他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儿这样子不管不顾地哭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儿哭起来,可以这样丑陋。
魏毓哭得没了力气,往地上一瘫,逐渐收声,开始平静。
齐澄蹲在她面前看她,问:
“哭够了?”
魏毓点点头,挣扎着往他背上爬去。睡着前的唯二两句话:
“送我回家。”
“不许骑车。”
又冷又凉的天气,齐澄背着她在路边打车,把心爱的机车留在了原地。
第32章 噩梦
魏毓在黑暗里睁开了眼,一个满脑肥肠,肥肉纵横的秃头男人正压在她身上。
那是魏毓记忆里最厌恶恐惧的一张脸。
男人捧着她的脸,撅起的嘴唇朝她越靠越近。
魏毓挣扎着,摸到了印象里那个方形的烟灰缸。下一秒,有鲜血从男人额头滴落。
魏毓一把推开他,踉跄着冲出了房门。
柔软奢侈的地毯,金碧辉煌的装潢,一扇扇紧闭的房门。
这一切,都让她绝望。
她的脚酸软无力。
她知道,再过一会儿,她就会失力晕倒在地,那个生气的男人会找到她,带走她,折磨她。
她焦急地敲着一扇扇房门,希望有一扇能够开启,救她。
她口中的呼救声越来越弱,眼皮也越来越重。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她看见了一双赤足,靠近脚腕的位置,有一个红色的,拇指大小的倒六芒星纹身。
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魏毓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她知道,她又得救了。
再醒来,柔软的大床上只有她一人。昨晚被肥丑男人撕烂的衣服已经换下,柔软舒适的布料,温柔地贴在她身上。
她仰头看天花板上的镜子,镜子里,是一张平庸乏味的脸,眼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死意。
是顾子庭。
她又回来了。
拉开房门,申屠叶朗的助理阿佩已经等在门口了。看见她,恭敬地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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