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总在想,如果当时他知道顾子庭会在当夜就被火化的话,他一定不管不顾地拉着申屠叶朗回去,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这样也不至于,后来申屠叶朗的执念越来越深,整个人变得越来越疯魔,越来越不可理喻。
大概是什么时候他相信顾子庭已经死掉的事情?
大概就是他拿完影帝后等了很多天,也没等来顾子庭的一通祝福电话和信息。
每天打开微博,都是她的各类狐朋狗友在微博上对她进行的哀悼。
她的所有后援会全部改了头像,统一改成了黑白的颜色,每一条置顶,都是在说怎么为已经离世的顾子庭祈福。
他把自己闷在家里好几天,不吃不喝不睡,每天就是睁着眼死死地盯住那尊影帝奖杯和手机。
他的手机永远都保持电量充足的状态。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着什么,或许是期待着,那个曾经让他烦恼的电话号码再次响起。
可是他等来的,却是顾子庭吊唁礼的邀请函。
他看过后,就随手丢在了一边,当日的吊唁礼他也没去。
那种充场面做样子的场合,他一贯不喜欢,顾子庭当然也不会喜欢。
直到,他知道顾子庭小姨要把顾子庭的骨灰带回法国的消息。
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出了门,带着人,去了机场,非常霸道地把顾子庭的骨灰抢到了自己手中。
第330章 全靠自觉
每天和一盒骨灰呆在一起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胆战心惊?还是夜不能寐?
这两种正常人应该有的情绪申屠叶朗都没有体会到。他只是觉得,但他把顾子庭的骨灰拿到手的那一刻,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悬浮着的心终于开始往下落了。
他锁上门,把顾子庭的骨灰放在床头,才睡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囫囵觉。
可是他做梦了,梦到了顾子庭死时候的事情。
她缩在车里,一直哭一直哭,反复叫嚷着她疼。
她总在说:“阿朗,我疼。”
他蓦地睁开眼,看到了床头黑漆漆的骨灰盒。
他不喜欢,想必顾子庭也不会喜欢。
他要给顾子庭换一个盒子,他找到一个透亮的玻璃罐,打算把顾子庭给装到里面去。
他家里的人,他父母,他的经纪人,他周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在劝他,说这种骨灰的转移应该挑一个良辰吉日,专门找得道高僧来做法。
但是申屠叶朗说了,他最讨厌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他就是完全随由着自己的心情,把顾子庭的骨灰盒给打开了,他也没用人家给他准备的什么金筷子银筷子,他就用手,一点点把顾子庭渐进了玻璃罐了。
他觉得很满意,从此之后,顾子庭看得到太阳,他也看得到她。
家里人觉得他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具体的哪个地方他不对劲。
除了和一盒骨灰呆在一个房间,其他方面他倒是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不对的地方。
该拍戏还是拍戏,该出席活动还是出席活动。
只是他对外开始说,他不再单身。
这才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当初顾子庭还活着,他们两个正在谈恋爱的时候,他死活不肯承认两人的关系,自己从来不说,也不准顾子庭说出去。分明是正常交往却搞得像是特务街头。
现在人死了,人都烧成了灰,他倒是在别人问起的时候说他有了女朋友有了未婚妻,人家问他什么时候成家,他总说:
“谁知道呢?”
不知道的人,以为成家的是要看女方的意思。知道这其中种种的人,只觉得,申屠叶朗已经陷入到莫须有的幻想之后了。
他难不成还在期待有一天,顾子庭能活过来嫁给他?
可是申屠叶朗真的是在期待这个。顾子庭死后,他看了一些书,他知道人死了灵魂还能寄托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的事情在科幻电影里出现过,所以他也在期待,或许顾子庭的肉身死了,可是她的灵魂还活在这个世上。
或者说,顾子庭压根就没死,她以另外一种方式存活下来了。
经纪人偶然知道了他这种古怪的想法,只觉得他其实还是没有从顾子庭突然惨死的打击中缓过神来,说到底,他还是在逃避顾子庭已死的事实。
申屠叶朗也没想过,这么不切实际的愿望,他真的会有等到的这一天。
魏毓这个人,除了年纪身份和样貌跟顾子庭对不上,其他性格方面的缺点简直一模一样。
从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看到她在窦瑶身上表现出来的强烈怒意时,从她说话夹枪带棒冷嘲热讽时,他就觉出了特别。
很奇怪的事,他居然能在魏毓这个人身上找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想了很久很久,也没想到这种熟悉感来自于谁。
直到这位魏毓和顾子庭重合的地方越来越多。
魏毓居然会知道自己家门的密码,居然能准确地知道每件东西拜访的位置。
而且,她居然也会用自己的生日作为手机开机的密码。
这是顾子庭才会有的习惯。
他一方面觉得胆战心惊,一方面又包含了一些小小地窃喜。
他觉得自己还要再观察一些,然后她就在狼人杀赛场上遇到了她。
他之前就说过,顾子庭这个人,只有在狼人杀的桌面上,整个人才是发着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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