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古挽,大喝一声:“妖女,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古挽嘲讽出声,说:“该是我问你们想要怎样吧?自持正道人士的身份,倒是这么多人联合起来围攻我一个小姑娘,真是体面得很啊。”
武林盟主的脸青红交替,精彩得很。
他看着古挽点头,连说了几个好,然后大声叫道:“淮清,杀你父母和你顾家一百几十人口的妖女就在这,这仇你还报不报?”
古挽心神剧震,她看着顾淮清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来,浑身带着瑟杀冰冷的气度。
他每走近一步,古挽的心跳就要快上几拍。
她知道,以她现在的本事,就是连顾淮清也不能轻易杀了她,她要逃离这,实在不算作多么困难的事。
可是她也知道,如果顾淮清要杀她,她根本起不了要还手的念头。
她甚至在想,只要能让他解了心中的那口气不再恨她,那杀她就杀她吧,只要她还能留着一口气,她总是还能活着的。
“顾淮清,你要杀我吗?”古挽直接问出了口。
古挽说着,把手里夺来的剑往地上一扔,朝他张开了双手,说:
“你要是想杀我,我绝不还手。”
下一秒,那柄刻着顾家隼鸟图腾的剑就扎进了自己的胸口里,这是今天扎进自己胸口的第二剑。
这两剑,都是出自顾淮清的手,都是她古挽的心甘情愿。
赵湛大叫一声,搂过古挽,按住了她源源不断往外出血的伤口。
古挽却是看着那柄剑,那是顾淮清的私人佩剑,是他还在铭剑山庄时的象征,上面印有代表他家的隼鸟图腾。这把剑他宝贝得很,平日里基本不用,现在却用来杀她。
古挽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腰间,那里也有一把剑,也刻有隼鸟图腾,也出自铭剑山庄的大师之手,是顾淮清他家祖传的佩剑,之前属于他的母亲,现在属于自己。
这是不是说明,她也算作顾家的一份子?
古挽的嘴角刚刚咧起,就感觉一直悬在自己腰间的那把剑的剑穗一动。古挽刚刚伸出手,那把剑已经到了顾淮清的手里。
“我母亲的剑,你不配!”
古挽看着她,下一秒,咳嗽一声,一口血从口里涌出,同时,脚一软,直直地往地上摔去。赵湛扶住她,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古挽直愣愣地看着居高临下的顾淮清,问他:“为什么?”
赵湛也在说:“顾淮清,古挽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不是了。”
古挽以为自己的耳朵幻听了,她头一偏,又是一口鲜血呕出。
她等鲜血吐尽,才着急地问顾淮清:“你说什么?”
“不是了。从今日起,我顾淮清和古挽,恩断义绝,割袍为证。”
古挽就眼睁睁地看着,顾淮清把自己刚给他买的新衣服的衣袍给撕了下来。
割袍断义,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要把自己和他彻底分开。
古挽一笑,只觉得眼前一黑,喉咙里瞬间又涌上来一口血。
她听见,顾淮清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说:
“你今天怕是活不了了,你若是死了,我这仇也算报了。你若是侥幸活了下来……”
顾淮清说到这,顿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若是你侥幸没死,那是你命大。我们两人从此再无干系,只要我不再见你,我就当这仇已经报了。你以后好好做人,不要为非作歹,否则,我断然再没有容你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
断没有再容我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
古挽想笑,想哭,想呐喊,想问他,那他当初对他的承诺呢?他当初说要和她厮守终生的承诺呢?
但是她问不出口,她的喉咙口腔里全是倒涌进的鲜血,她只要一张口,就会有鲜血涌出。
她听见顾淮清说:“让她离开吧。”
江芸他父亲说道:“世侄,这个妖女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怎么能让她就这样离开?”
“活不了了!”古挽只听到顾淮清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和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然后再没有知觉。
顾淮清刚刚转身走开没几步,就控制不住地微躬了腰,心脏那个位置的剧烈收缩让他无法正常行动。
他感觉自己的口里一片腥甜,下一秒,一口血喷出。
他扶着墙走到了屋檐阴影底下,靠着墙剧烈喘息,直到听到古挽已经被赵湛带走,才精疲力尽地摔倒在地,一偏头,两行眼泪就沿着脸庞滚落。
应该不会有事吧,他在想,剑是自己刺得,位置和力道都控制了,看着是吓人,但是不会伤及她的性命,以她现在的本事,应该过不了多久就没事了。
可是呈现在自己模糊视野里的那大片大片的刺眼的红还是让他觉得自己呼吸困难。
以后不要再见了,这辈子就这样吧,从此两不相干,各自找个地方,了此残生。
古挽没多久就醒了,她醒在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里,身上的血已经止住了,赵湛满脸疲惫地守在她身边,看她醒来,才露出了一个笑脸。
古挽眼神空洞地望着根本看不清楚的洞顶,良久,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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