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思齐走过去,递了一把烟,再指指摄像头:“这个还在用吗?”
坐在门口的老大爷接了烟,摆摆手:“坏掉喽,过几天修。修也没什么修头,都快拆了。”
谭思齐想了想,又递给他一整包。
“我在里面丢了个东西,小玩具,圆的。”他比划了下,“这么大。要是有人捡到,麻烦您帮我说一声?”
大爷笑呵呵:“没问题。”
谭思齐留了张纸条,写着手机号码,和一个“谭”字。
*
这纸条当天中午就到了卫美辰手里。
“哎哟,巧呢,问一样的话。”老大爷瞅瞅她,“还一样的俊。”
卫美辰又看了遍那个“谭”字。
潇洒又不失端正。
她想着,若真是同一人,那这东西他带在身边至少四年了,必然要找的。
他还真找了。
所以,难道真不是巧合?
“谢谢您啊。”卫美辰一笑。
老大爷:“没事没事,小姑娘,你记得给他打电话啊。”
卫美辰站在街口的香樟树下,打通了那个号码。
那边传来干净沉亮的嗓音:“你好,哪位?”
声音真好听。暖暖的一片海。
心中颤颤,想问他是不是那个人。
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他要是问她为什么会在后备箱里,她怎么回答?
那件事,她不想提。
有洒水车徐徐开来。她避到树后。
“谭先生,我捡到你的小玩具了。那个小球。”她轻轻一笑,“不过,我不是拾金不昧的人。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这是昨晚秋千上那女孩?
隐约的洒水车音乐里,她的嗓音倒显得更有韵律,而且清里带糯,亮里带甜。
谭思齐耳朵软了软。
他放下正在看的书,愉快答道:“那真是要感谢你。多少你尽管提。”
没想到这么快有了下落。
劳烦她找过来,给报酬是应该的。
她话音带笑:“多少钱你都给吗?”
谭思齐搭在书页上的手指敲了敲:“要是天文数字,我不敢保证,但是大一点的数,没问题。”
这小球还真值钱。
卫美辰歪歪头:“要是我不要钱呢?”
他答:“那是要什么东西?你说。”
什么东西呀,她也不知道。
如果不是那个人,她什么也不需要。
如果是那个人,那她也不清楚,自己希望他做什么。
卫美辰嘟着嘴巴想了想,然后半开玩笑:“要你答应我一个任意要求。嗯……是什么我还没想好,想好了随时跟你提。”
谭思齐微皱眉:“要钱或者东西,你尽管开口。但最好别提这种没范围的事。”
他语气很正经。卫美辰忍不住笑道:“我要是就想这样呢?”
谭思齐心里掠过几丝不悦。
东西是在意的,但毕竟只是物件。感情和物件终究可以分开。
他不会为了物件受人摆布,哪怕可能只是小事。
“那东西我不要了。”他冷淡地说。
卫美辰微微一怔。
赶在那边挂电话之前,她匆忙问:
“哎,四年前的夏天,七月,你人在哪里?”
什么?
他差点以为,是电话那头的洒水车音乐越来越大,所以自己听岔了。
四年前七月?
脑海里晃过那个夏日早晨,他打开后备箱时,里头突兀的片片血渍。
有的鲜红,有的暗红。沾在车垫上,书本上,毛巾上。钻进他的眼底。
那天的云朵会晃。
回过神后,他拧着眉回答她:“就在青市,也去过石城。你问这做什么?”
去过石城,那真的是他吧?
至少,五成的可能?
卫美辰唇角微挑,看着蓝色天空下,洒水车乌龟般开走。
她声音里笑意变浓:“随便问问。你声音跟我四年前碰到的一人挺像。”随即慌忙又加一句:“不过你不是他。”
谭思齐心想,这跟他们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报酬问题,你要是改主意了,再跟我说。”他丢下这句,便挂了电话。
挂了后还在想,刚才她那问题有点儿奇怪。不过,一个说话带甜的小女孩,怎么会跟那天的血渍有关系。
他笑笑。将这个号码存了下来,名为“木星”。
刚点了“确定”,陈允的短信传来:“大呆喜酒我们一起去啊,到时我找你。”
陈允是他好友,回国不久,开了个牙科诊所玩。大呆是俩人大学同学,过几天结婚。
谭思齐立刻回:“OK”。
*
文昌街别墅。
从游乐场回来,卫美辰刚迈上楼梯,就看见过道边花花绿绿大包小包。
房门开着,曹兰的声音:“……没事的啊,你爸刚说可以私了,谈好了。”
卫安然嘟嘟囔囔:“都是她,我又不知道车坏了……我当时都吓死了……”
卫美辰笑了笑,脚步停在过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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