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美辰轻轻地笑:“好,我们不要他。我不走。”
一边拢着手掌凑到他唇边:“吃药吧。喝口水,慢一点咽。”
那手掌柔柔韧韧的,像个小动物。
“靠,太难吃了。”谭思齐脑筋昏着,吃完两颗,更是把眉头绞成了一股绳索。
然后他又听见了卫美辰清透的笑声。
谭思齐很是不满,甚至几乎可以说是伤心了。
他对她不好吗?
虽然的确是骂了她两句。
但不是说,骂一句就扣两分而已吗?
他委屈地看着她忽远忽近的脸:“你不关心我。我这么难受,你居然还笑。你还笑。”
灯光下他脸色泛红。
卫美辰轻轻捏了一把他下巴,然后将他放回平躺,手抚了抚他的额头,语气极柔:“好,那我不笑了。”
可是唇齿间,明明还是偷偷地带着股笑意。
谭思齐想,她一定是还在怪他。肯定是的。
半清醒的他,使劲拽了拽碍事的毯子,微微扭过身,探手摸索着握住了她的胳膊。
“美辰。”他唤道。
“嗯,我在呢。”她另一只手在为他重新盖严毯子,动作间,轻轻扫过了他的胸膛。
他颤栗了下,同时用一种投降的语气:“是我不好。”
她又扑哧笑出了声:“嗯,你不好。”
一个会扰乱她心绪的人,一个让她忍不住想软骨头依赖的人,当然不好。
“美辰”,谭思齐在晕乎中,努力盯紧她的眼睛,“那天,我讲的话很不好听,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不要放在心上。”他顿了顿,又重复一遍。
卫美辰微愣,然后松松握住他的手,俯下脸来亲了亲他:
“你怎么乱想呢。那天本来就是我不对,换谁都会生气,不可以怪你的。”
她还不知道照片引发的事。
不过谭思齐现在不打算讨论这个,只想要她原谅。
他从毯被里抽出另一只手,拽着她的衣袖,满脸坚持:“就是怪我。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卫美辰握紧他双手,下巴搁到他枕边,轻轻地说:
“好,我不会放心里的,真的。那你也不要怪我,不可以嫌我,好吗?”
“好。”谭思齐像如愿抱到糖罐的小孩儿,立刻舒展了嘴角,“那我吃药。我听话的。”
此时他眼中,卫美辰那勾起的嘴角眼角都很是清晰。
她轻轻戳了下他脑门:“才吃过啦!还吃。来,把手放进去。好好睡一觉,我会看着你。”
他高兴地“嗯”了声,乖乖裹进毯子,闭上眼睛。
*
谭思齐这一烧,所幸只是普通的疲劳所致,并不是震灾引起的疫病。
闭上眼没多久,他就紧挨在卫美辰身边,沉沉睡了过去,再没有折腾。
第二天清早,他已然神志清明,除了略感劲头不足,别无大碍。
昨夜半迷糊中那些言行,当时不太受控制,此刻却记得很清楚。
似乎略带幼稚。
谭思齐有点窘。
但当他看到,卫美辰眼中对他多了些亲密,这窘意便都消散。
堵塞的路已经通了,他们也顺利走上回程。
路上遇着需要搭车的人,能捎带的便都带上。
车厢逐渐拥挤起来,谭思齐与卫美辰在后座紧紧挨着。
她坐在角落,他则挡在她的一边,让她的空间保持尽量的宽松。
车行得不太快,窗外有熹微阳光映进来,照在卫美辰的膝头,静美如水。
卫美辰昨夜忙着照看他,加上之前也未曾休息好,此时实在是困倦极了,在散乱的聊天中,不知不觉地打起盹来。
她迷蒙着眼睛,半歪的脑袋轻轻地磕到车玻璃上,发出微钝的声响。
谭思齐看着她那迷瞪瞪的样子,嘴角勾了勾。
然后伸展手臂,绕过她的背,将她的小脑袋慢慢移到自己肩头上,并尽力调整了个令她最舒服的坐姿。
卫美辰半无意识地乖乖由着他,在他怀里,安静地睡了下去。
两天多没能好好洗漱,她头发确实有些儿脏乱。
但他悄悄用下巴亲密地摩挲着它们,仿佛再没有更可爱的东西了。
谭思齐不由得想起她说的那句“没同情心”来。
他想,他自己何尝不是更无情呢?
别人的灾难,却在有意无意之间,成就了他的一场约会。
越野车进入市区后,暂停休息。搭车客纷纷下车告别,车厢恢复了宽敞。
周南略略活动了四肢,轻声问谭思齐:“我去对面买点快餐?喝的想要什么?”
谭思齐点点头,小声回答:“水就可以。”
又看了眼怀中仍在熟睡的人:“再带点牛奶。”
卫美辰在快到酒店的时候才醒。
她从他怀中撤出来,坐直了身子。
双眼还有点懵,脸上的红晕大概是久睡造成的。
“还想睡的话,待会去酒店补。”谭思齐把大衣披到她身上,开了点车窗,“先喝点水,吃点东西。”
“喔。”她懵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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