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彦行眼中幽深一片,也不知怎地不想如她愿,半步未动,道,“你的侍女要针线和白布做什么?”
况且还有血腥味……
涟歌愣住,泪珠儿还在眼框子里,将落未落地,脸上因羞臊而起了红霞,却怎好说实话,只抖着身子重复那句话,“我没受伤,你快走开!”
这般避他如蛇蝎,令傅彦行心中不快,是哪处的雪山崩塌了,深雪铺天盖地滚落,极度的寒让人心底一片冰冷。
莫名想起半年前她将墨兰珏摔碎的事,他冷着一张脸,上面是沸腾着的让涟歌看不懂的情绪,说着让她听不懂的话语,“萧姑娘果然还是一如既然地不知好歹!”
帝王的骄傲不允许他再留在这女娃身旁,傅彦行再不看她,推开窗一跃而起,瞬间消失不见。
涟歌身子一软,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微风从洞开的窗户里吹进来,卷起一股陌生的香气,在室内经久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 傅彦行:我媳妇儿身段真好,再过几年……
涟歌:你住嘴!别胡说!!不要脸!!!
第34章 召见
萧涟漪回来的时候,便见涟歌可怜巴巴地窝在软塌上,眼角通红,像被谁狠狠欺负过一样,一下扑进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大姐姐……大姐姐……”
萧涟漪以为她是初次来葵水害怕,轻柔地抚摸她的背,哄道,“眠眠别怕,只是长大了,不会有事的。”
涟歌只是哭,这会儿见了亲人,痛痛快快哭完,心中紧绷的惧意消散不少,又不敢说方才发生的事,擦擦眼泪,瓮声瓮气问道,“大姐姐去了哪里?”
萧涟漪轻叹一口气,“晚晚那丫头,非要去寻泓儿,说她昨晚和泓儿打了赌,要去拿奖励,我拗不过她,这便耽搁了些时间。”
萧涟漪将涟歌头发束成髻,道,“晚宴就要开始了,你身子不舒服,就在此歇着?我命青叶去厨房弄了点燕窝,你先喝些暖暖肚子,一会我让人给你送晚膳,晚些时候我再来接你。”
涟歌抓住她的衣袖,哪里还敢一个人待在这里,道,“不,我和你一块儿去。”
萧涟漪一脸担忧,道,“今夜晚宴太皇太后也在,需得一直陪侍,又无聊时间还长,你若是去了,恐身子受不住。”
涟歌咬咬牙,坚持道,“我受得住。况且我没见过太皇太后呢,去见见世面也好。”
见她执意如此,萧涟漪也不好拦着,摸到她手指冰凉,有些不放心,从带的包袱里重新拿了厚衣裳给她穿好,叮嘱道,“你也是会看医书的,当知道女子来潮期间不能受凉。现在虽是仲夏了,可这事半点马虎不得,宁愿稍微热些,也不能让自己冷到。”
她很温柔,这般的关切话语让涟歌十分动容,忍不住去拥抱她,“大姐姐真好。”
萧涟漪笑着摸摸她的发,道,“你总归是唤我一声姐姐,我不顾着你顾着谁?”
姐妹俩又说了好一会儿话,青叶才端着燕窝回来,萧涟漪道,“你怎地去了这么久?”
菡萏苑里是有辟专门的厨房出来为官员家眷们服务的,燕窝这等食物,厨上应常备着才是。
青叶道,“奴婢在厨房外碰到了工部侍郎季家的侍女,她说她家姑娘也要燕窝,便把奴婢手中端的那碗拿走了。奴婢重新回去要了一碗,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萧涟漪闻言并未说什么,接过碗来一口一口地喂涟歌。
涟歌却道,“工部侍郎与大伯一样同为三品官,怎这季家的侍女这么霸道?”
三品官在金陵里不过尔尔,她倒是好奇为何这位季家侍女竟敢在这皇家别苑里如此行事。
“你常在濮阳不知道,”萧涟漪以为她会心中不忿,道,“去岁太皇太后身子不适,决明天师断言他是被闭月乌冲撞了,需得用宁平十四年三月初八卯时生的姑娘的头发做引,为太后祈福。”
说到这儿萧涟漪笑了,“说起来,你也是那一天生的呢。”
涟歌笑笑,问道,“那这位季姑娘便是符合条件的人咯?”
“是啊。从那以后,太皇太后身体一天天的好起来,时常召季姑娘入宫,她如今可是璟阳宫里的红人呢。”萧涟漪道。
涟歌了然了,也没说自个儿也是为璟阳宫献过头发的人之一,横竖她也在乎能不能成为宫里的红人。
待将燕窝吃完,时辰已经不早了,萧涟漪带着涟歌去的琅嬛殿,是太皇太后招待女眷的地方,皇帝在另一边的重华殿宴请文武大臣。
王氏是三品外命妇,坐的位置离最高位不算很近,瞧见涟歌面色发白,眼带疑惑看向萧涟漪,道,“眠眠这是怎么了?”
萧涟漪亲自给她腰背处垫了软垫,让她跪坐了,才低声对王氏道,“眠眠长大了。”
王氏垂下眼睑,低声呵斥,“她身子不舒服,你还带她来?”
由来皇家宴会都开得久,还不能中途离席,这般一直跪坐在地上,来初潮的小姑娘怎么受得了。
涟歌道,“大伯母,不怪大姐姐,是我自己要求来的。”
王氏悠悠叹口气,“你这孩子,性子倒像你姑姑,是个主意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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