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安慰萧洵还是安慰自己,道,“三日后的曲江宴上,哥哥一定是最亮眼的那个。”
萧洵奇怪道,“为何?”
“因为一甲里头,数你最年轻最英俊啊,到时候再选你做个探花使,不知有多少姑娘会被你摘走芳心——探花做探花使,也名副其实嘛。”
五百名中第一仙,等闲平步上青天
绿袍乍著君恩重,黄榜初开御墨鲜
龙作马,玉为鞭,花如罗绮柳如棉
时人莫讶登科早,自是嫦娥爱少年
三日后,曲江两岸锣鼓喧天,岸边彩帐,水上画舫,热闹非凡,似乎这金陵城内不管男女老少贫穷富贵都蜂拥而至,来共享新科进士们的福气。
菡萏苑内天子赐宴,曲江两岸万人道贺,君民同乐的喜悦,比端午那日还要热闹些。
涟歌猜得不错,萧洵虽是探花,但胜在年轻有为又风度翩翩,果真被礼部选为今日的探花使之一。
他自菡萏苑内天子处谢恩出来,图便利从满池荷花里摘了一枝花苞,惹得一旁观花的一个清秀小太监的呵斥,“你怎敢摘这里的荷花?”
他先前问过这里的管事,那人见他穿着探花朗的服侍,又听他之言,自然道摘取一两朵做今日的彩头是可以的,却未料到摘完以后会被训斥。
萧洵回头,道,“在下方才已经问过这里管事了。”
那小太监看清他的面容,不知怎地红了脸,声音也变小了,喏喏道,“探花郎……”
他身旁的另一位小太监见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便替他道,“既是探花郎想摘一朵,便是可以的。”
萧洵得了话,便转身走了。
出了菡萏苑,自有人备好马让三位探花使一路奔至曲江河畔,萧洵一跃而起,稳稳落在马背上,引得围观百姓一阵惊呼。
鲜衣怒马,烈焰繁花。萧洵带着另两位探花使在金陵百姓的夹道欢迎中缓缓而行,不过半里路程走了足有半个时辰。
涟歌坐在萧家的彩幔内,笑着问萧涟漪,“大姐姐,你说哥哥会将他那朵花送给哪家姑娘?”
曲江两畔的彩帐内坐着的都是各府闺秀,历来便是这样,若谁能得了探花使手中的花,那是一定会在京中贵女圈内大放光彩的。
萧涟漪还未做答,便听得众人的欢呼声近,却是萧洵朝着自家妹妹的彩帐过来了。
有知情的,无不在打趣,“这个探花郎,连这样的好事都想着自家妹妹,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剩下那些不知情的,听了旁人打趣,也都笑起来,那些本来眼红她的姑娘们,闻言也都笑开来。
手中被塞了朵荷花,涟歌十分生气,“哥哥,你怎么能把这花给我?”
岂不是白白丢了摘旁人芳心的机会?
第45章 外放
萧洵未多言,冲她宠溺一笑, 便又回了菡萏苑去面圣。
旁的那些个闺阁小姐们三日前便知新任探花是先前那位萧府二姑娘的亲兄长, 平日里见过她的都猜想过萧洵的真容。今日一见, 才发现兄妹俩长的并不很像, 但妹妹明媚娇俏, 兄长俊美无俦,俱都生的美姿仪。
也有些芳心暗许的,对待涟歌倒比前些日子要真诚许多。
被许多姑娘们簇拥在中间,涟歌少不得要和她们寒暄应和几句, 许久才知道另两位得了探花使的花的是定国公府的何窈以及瑞郡王家的明熙县主。无论哪一个,都比她来的要高贵的多。
徐灿远远地坐在自家的帷帐内, 观着众人将三位得了花的闺秀簇拥在一块——今日男宾那边进进士们是焦点,而女眷这边则是她三人了。
有人掀起帘子进了帐,她抬眼看见人季如霜,露出厌恶的表情来,“你来做什么?”
季如霜也望向人群那边, 却是道, “怎地, 羡慕了?”
徐灿勾起唇角, 嘲讽道,“你不羡慕?”
季如霜笑了,她收回目光重新望向徐灿,眼里饱含轻蔑,道, “我马上就要到你无法企及的高度了。”
“而她们……”她甚至有些漫不经心,道,“我也不会放在眼里。”
她似乎是专程过来气徐灿的,说完这些令人她疑惑的话以后,便扬起平日里最熟练的客套笑容,往女孩儿堆里走去。
“不过是攀上太皇太后罢了,瞧她那副轻狂的样子!”徐灿紧了紧手中的玉杯,语气不屑。
说到底,她徐家才是太皇太后的亲人,季如霜不过托了那几根头发的福罢了!她就不信那点缘分还能让太皇太后护得她一辈子跋扈!
她将目光落到原处的涟歌身上,倒是好奇这萧家女怎不知借太皇太后的东风扶摇直上?
但,清高也好,蠢钝也罢,总归不会碍到她的事。
萧洵回到中正殿外,流安正送了榜眼陈宣勤从殿内出来,待见到他,有些惊讶,“萧探花这么快就回来了?咱家还说差人去寻您呢。”
陈宣勤三十来岁,长的十分周正,二人在会试之前曾有一面之缘,错身而过的时候他朝萧洵投去一个和煦的眼神。
萧洵点了个头,方问流安,“田大伴,陛下寻我?”
“陛下刚和您前面两位说完话,在里头等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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