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自动散开一条道,果见何窈盈盈走过来,一派清毓端华,秾纤得衷。
众人纷纷笑着向何窈打招呼,魏漓收回手,周栩沛已经迎上去了,问她,“何大姑娘觉得燕王怎样?”
何窈在京中闺秀里算比较有名望的存在,为人温和恬淡,又素有才名,最重要是她出生高贵,却待人和善,虽不爱与人亲近,却也从不会为难谁。
周栩沛很喜欢她,便想让她说句话打击一下魏漓。
何窈盈睫微颤,淡淡地看了她和魏漓一眼,无甚表情,周栩沛以为她是不会接话的,也不觉失望,想带她去自己那桌坐自己旁边,却听她柔柔说道,“甚好。”
也就没有别的话了。
周栩沛喜出望外,冲魏漓扬了扬下巴,挑衅道,“看见没,同样是外戚之女,何窈可比你公正多了。”
她这话意有所指,在当今陛下还是大皇子之时,她们这些女孩儿们经常私底下讨论大皇子和二皇子谁更英俊,可魏漓每次都是捧自家表哥而不夸赞大皇子,私心可见一斑。
魏漓也想起往事来,但顾及如今傅彦行已经是皇帝,她便忍着没有发作。
一旁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糕点在吃,一下点了好几位公子的名,道,“我觉得都挺好的啊,长得好看的人那么多,若是将来能嫁给他们中的谁,那我真的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京城里但凡家世的能力排的上号的未婚公子几乎都快被她提到了,包括萧洺。涟歌恰好过来,没听见自家兄长的名字,便问道,“新科探花郎呢,不俊吗?”
“俊啊,”那姑娘又往嘴里喂了一口糕点,却道,“可我嫁不了他,便不用提嘛。”
这话说的,似想嫁谁就能嫁谁似的,可在场众人竟无一人不快。原因见单,概因她便是华昭公主那位伴读,天策将军家的次女王湾湾,会些拳脚功夫,脾气却有些火爆,小时候揍过不少同伴,她性子简单且直,没什么坏心,时间久了大家便不愿意同她计较那么多。
更何况她才成为华昭公主的伴读两个月,却出奇地和公主投缘,目下是能在长乐宫里常住的红人了。
她转过身来,瞧见萧家姐妹,眼里放光笑道,“这两位姐姐也生得俊呢。”
涟歌任她打量,见她旁边还有两个位置,便和萧涟漪过去坐下,同其他几人点头打招呼后,又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哥哥允文允武,玉树临风,为何这姑娘不夸?
王湾湾捂了嘴,警惕道,“不能说,反正不能说。”
萧涟漪怕她不高兴,拉拉涟歌的衣袖,低声道,“眠眠,冷静些。”
涟歌却道,“我哥哥那么优秀,你为何不喜欢他?”
她说的喜欢倒不是指男女之情,却十分在意方才王湾湾的话。
王湾湾听了她说萧洵是哥哥,一把拉过她的手,十分热情,“你是探花郎的妹妹?”
上次曲江宴赠花之事她是知道的,但人不在曲江河畔,没能亲眼见到,此刻见了,又问道,“你能给我个探花郎的签名吗?”
这意思便是喜欢了,涟歌脸色稍霁,“你要来做什么?”
王湾湾笑嘻嘻不说实话,她才不会说是帮公主要的呢,“收藏嘛。”
何窈听着她们的谈话,并不参与,端起茶杯用茶盖轻轻拨动水面上的茶梗,掩袖着面,静静望着连接着外院的月门,眼底有水波流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日虽是洪恩侯世子的婚宴,但傅彦彻是身份最高之人,自然是一众官员眼里话里的中心,给他敬酒的人过了一波又一波,让他难以招架,便随便寻了个由头,到院外的池塘边去吹风。
一个青衣侍女走过来,向他行了一礼,道,“王爷,我家姑娘请见王爷一面。”
傅彦彻看清来人,眉头一皱,冷声道,“不见。”
那侍女依旧矮着身子,“我家姑娘让奴婢问王爷,当初您许的那个帮她做一件事的承诺,还做不做数。”
他微微思忖片刻,问道,“她在何处?”
傅彦彻得了地址,差人去和主家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薛府,他知邀约之人未必能这么快到她定的那个地点,便先去了趟宁王府见了傅毓。
自和傅彦行达成共识以来,傅毓果真收敛许多,每日里按时去宏文馆听学,虽说是在课堂上打瞌睡得多,到底不再和大儒们吵架了。
傅彦彻以为是自己那天骂他起了作用,心中觉得他还不算无可救药,也存了点亲自上门检查的心思,便未让人通传,径自去了先前让他大发雷霆的百韵园。
这回倒没听见靡靡之音,可进了院门,却见傅毓正给个姑娘在画像,那姑娘长得颇美,穿的齐胸襦裙躺在海棠林里,外衫似掉未掉地挂在身上,露出莹白的香肩,面露春色。
分明是他在月半弯见过的的琴伎听袖,可此前他还赞过她出淤泥而不染,虽身在烟花之地,却不沾尘世非。
可她现在这幅柔情绰态,真的是打他的脸。
见他神色,听袖吓得赶紧起身回了屋,傅彦彻骂道,“傅毓,你父亲如此重情,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
他是真的不明白,似乎他们萧家人都不重欲,怎地晋王叔这个儿子却如此放浪形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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