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贴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位置靠着,蹭蹭,闭上眼睛。
睡着睡着,她忽然想起发布会上记者问的,睁眼问他:“云琛。”
“嗯?”他把她抱到怀里。
“有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
“什么?”
“那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顾云琛帮她盖被子的手一顿,垂眸:“想知道?”
“想,超级想。”郁宁睡不着了,翻身坐到他腿上。
他的手沿着她的腰间曲线往下滑,“问人问题得拿出诚意来——我们再来一次,高兴了就告诉你好不好?”
“……”
你是宽额海豚啊你!
郁宁气得一脚踹开他,“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睡着后,不知为何,居然梦到了以前的旧事。
**
一四年七月。
晚上九点,办公室所在的平房外安静无声,夜色漆黑,只有一轮弯月挂在空中,为这场无声的潜伏战加油呐喊。
顾云琛把笔电的屏幕光度调到最低,一心二用,一边凝神观察办公室外的动静,一边静等资料复制完毕。
三个月前,他隶属的情报组织接了一个单子,某富豪独子被拐卖,委托组织全力追查。
任务最后落到他头上,他一路查探,发现拐卖团伙蜗居东都贫民窟。
本来他把富豪独子已经救了出去,但后来警方发现这个拐卖团伙涉案太广,也介入其中,委托他搜集证据。
现在,他已经找到藏有买卖信息链的资料,只要复制完毕,就能全身而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复制进度条到达尾声。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外响起脚步声,辗转到了这边,接着响起一道放水的水流声。
顾云琛悬着的心放下一半,拔下U盘,关机。
熟料这台破笔电的USB插口太硬,他一拔,发出很大的一声“啪”。
门外的人被惊动:“谁在办公室?!”
**
拐卖团伙和道上有染,不少是玩命之徒,玩起枪林弹雨那叫一个溜。
顾云琛受过训练,在办公室里把最开始那个人打晕,却还是惊动了其他人,他从侧门窜过时一着不慎,被流弹打中了右肩膀。
好在办公室离马路很近,他夺了一辆摩托往附近居民区开去。
顾云琛开至河边,停下后,果断拉起油门把摩托冲了河里,又把自己身上外套一掀扔进去。
做完这一切“自杀”表演,他拉下人|皮面具,往居民区走。
他刚刚翻进一户人家的院子躲进花架中,就听拐卖团伙开着车骂骂咧咧飞驰而过。
“他妈的,那小子投河自杀真是便宜他了。”
“动静这么大,得在警察来之前捞到尸体,那小子绝对偷走了资料。”
“现在可是大半夜,让我们上哪捞尸体?!”
一个小时后,居民区重新恢复安静。
顾云琛肩膀上的枪伤越来越严重,血流如注,行动艰难,但他还是得走。
拐卖团伙没捞到尸体,反应过来后还会回头搜。
他忍着痛楚,喘着气翻墙,刚刚落地,右手边忽然响起一道脚步声。
顾云琛不敢置信转头。
居民区道路两侧的路灯徐徐发光,暖光色灯光为晚归的行人照亮回家的路。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缓缓走近,漂亮夺目的桃花眼对上他的视线,表情一崩,尖叫声脱口而出。
顾云琛反应飞快,侧过身去捂她的嘴。
然后少女反应飞快地后退,从书包里拎出一根小铁棍,迎着他的动作。
哐当——
怼他脖子上了。
整个过程都没超过三十秒。
**
郁宁的母亲去世没多久,生前为了治疗花了不少医疗费,这笔钱是欠医院的,两年内得还清。
她这年十七,所幸高考完毕有大把时间,找了一家夜店卖酒挣钱。
这晚熬到了半夜才回家,她刚刚转过街口,就见有个陌生男人从她家花园里翻出来。
手法贼溜,一看就是道上混过。
平常遇到这种事,她一个单身姑娘当然是能躲就躲,偏偏这晚她逮了个正着,还被贼看见了!
她脑海里闪过各种社会新闻,一咬牙,心说她这是自卫,抽出防身用的小铁棍,毫不犹豫砸了上去。
陌生男人十分脆皮,被砸一下后眼白一翻,直接倒了下去。
“……”
郁宁沉默了十几分钟,默默把人拖进自家花园,藏到墙角花架下。
然后拿了张椅子坐着,一边观察这男人是不是真死了,一边做心理建设。
她在世上没什么遗憾,除了高征那个渣爹。
要不是高征吞了给她的抚养费,她就能早点给母亲做手术,母亲也就不会去世。
如果这男人真死了,她就杀过人了,那再杀个高征岂不是跟切菜似的超简单?
第二天一早,郁宁从厨房抽了菜刀出来,走前又去确认了一遍。
她把菜刀放下,蹲下身,用力戳戳男人的脸。
这男人做贼估计也心虚吧,生怕被人认出来,长刘海遮脸,根本看不清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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