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宿景看了她一眼,沉默的端起桌子上的饺子走到厨房,余纪以为他要洗碗,也没有太在意。
结果她等了好久,约定好的时间都超过半小时了,仍旧就没有人来接她。
她皱了皱眉,觉得岑泽致并不是那种会迟到的人,那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出了什么意外,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岑泽致。
而在医院的岑泽致面若冰霜,正冷冷的看着一些人在自己面前来来往往,岑父也一脸沉重的看着病床,整个人散发着悲伤的气息。面前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紧皱着眉头忙来忙去,手里拿着侦听器放在双目紧闭的岑母身上,时不时的喊其他人进来,此时似乎一切都非常匆忙。
也就在这一片喧嚣之中,岑泽致的手机铃声响起,在他的西装裤子里震动,将他的思绪唤回来。他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在看到上面的备注时愣了一下——小鱼。
而后才想起来,这是那天余纪说要一切准备妥当,其实就是防止露馅商量出来的结果,两个人的手机上都给彼此一个亲昵的备注。
他拿着手机在人群中逆行,走到病房外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才按下了接听键,却并没有先开口说什么。
余纪看到他接通后说:“岑总,我是余纪。”
“嗯。”电话这边的岑泽致目视前方,眼内平井无波。
“你是临时出了什么意外吗?昨天不是说好你要来接我去见阿姨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岑泽致打断:“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余纪眉头拧到了一块儿,她在这儿等了这么久,居然就这么被放鸽子了?但冷静下来又觉得岑泽致语气似乎不大对劲:“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没有,你不用来了,约定作废。”岑泽致并不想跟外人多说自己家里的事,这句话说完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余纪在那边刚想说的话也全都消散在了空气中,电话里传来“嘟”的一声。
她为了等岑泽致,特意站到自己家门口走来走去,生怕自己错过什么,即便外面冰天雪地,寒冷刺骨,她也依旧在等着。
她把手机从耳朵旁挪开,看到上面被挂断的显示,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看上去十分的不悦。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挂断电话。
很好。
她扯起一抹笑,但却并不达眼底,将内心纷杂的思绪强压下来后,她开始思索这件事的不对之处,联想到昨晚对岑母身体的怀疑……她皱着眉,心下涌起淡淡的不安,而后毅然决然的转身回去喊霍宿景。
霍宿景看她着急的模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仍旧将自己刚为她做好的饭菜放在厨房,而后恭敬的开车将她送到医院。余纪甚至没来得及跟他说什么,就匆忙的跑下车往医院里走。
看着她焦灼的身影,他垂下眼帘,遮住眼底失落的光彩。想到她这么急匆匆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细微的痛楚便自心底蔓延开。
余纪凭借昨天的记忆轻松的找到了岑母的病房,却在要推门的那一刹那,听见医生冷静而又残酷的声音:“对不起,请家人准备后事吧。”
“啪”的一声,门和墙壁撞击发出声音,门外的余纪有些呆滞,随即她又立马将目光落在岑泽致身上,直到如今,他依旧是面若冰霜,让人无从窥探他的想法。
而一向严肃稳重的岑父眼底却染上了猩红,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医生面前,双手紧紧的攥着医生的肩膀,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一样,就连声音也像是在咆哮:“你再说一遍!”
医生显然是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但考虑到眼前人的身份和势力,他并没有选择反抗,而是一脸沉重的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时其他人也上来把他们两个推开:“岑先生,请您冷静一下。”
“爸。”一片嘈杂之中,岑泽致冷静沉着的声音清晰传出来:“你这样,妈看到也会不开心的。”
岑父像是恍然大悟,脸上闪过一抹慌张,罕见的有些手足无措,强堆起一抹笑,就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对,她会不开心的,我不能惹她不开心,没错,不能惹她不开心,不能……”
他双手捂着耳朵,眼睛紧紧的闭着,拒绝听到来自外界的声音,就一直不停的念叨着这两句话,像是在催眠自己,又像是在同自己内心的声音做抵抗,明显的逃避现实。
他这个样子就宛如被人抛弃的孩子一样,身旁的护士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讷讷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毕竟逝者已逝,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去世了而已,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从来都不能相通。
岑泽致看着眼前失落痛苦的岑父,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一把推开岑父身边的所有人,在他面前顿住了脚步。此时岑父仍旧在不停的重复“不能让她不开心”这句话,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逃避痛苦一样。
他的手紧握成拳,心下的悲痛一阵一阵的涌上来,但他不能任由自己沉浸在这里:“爸!”
岑父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固执倔强的念叨着嘴里那句话,岑泽致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仍旧是一副稳重沉着的模样,他将手放在岑父肩膀上,加大声音,蓦地打断他:“爸,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就算这样妈也不会回来了,你清醒一点!难道你要让妈走还走的不安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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