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气人,那付正晔眼瞎了吗,怎么就看不到她啊。连秀愤愤不平,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来平复心情。
巷道又湿又暗,深深浅浅的水洼映着她模糊的影子,她唯恐裙摆粘上水渍,用手挑起裙摆,低着头,盯着路,小心的走着。
突然,她看到水洼里一个健壮黑衣的男子尾随她身后。她刚开始并没有多想,直到拐了三四个弯,那男子的步伐始终紧追着她不放。她这时才慌张起来,顾不上裙摆污脏与否,将篮子向后一丢,拔腿就跑。
裙摆有些窄小,阻碍了她跑步的速度,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就单手扯住她的肩膀,紧接着,脖间一凉,头发被那人揪住,男人压低声音道:“别动,我这刀子可不长眼。”
黑衣人就带着她七拐八拐丢进了一间破败的草房里。
连秀挣扎着起身,黑衣人随手一挥,将她视线挡了个七七八八。
她被挡住九成的视线,依稀看到进来了一个人,黑衣人半蹲着身子,唤了一声:“主子。”
“退下吧。”
“是。”
黑衣人闻声而撤,这时,连秀的视线才开阔起来,见到来人,本来已经颤抖不止的身子慢慢的平静下来,她惊呼出声:“洛……洛县长。”
“连秀姑娘,冒犯了。”
来人朝她微笑,连秀陡然觉得后背发凉,他笑得诡秘,她止不住的后退,知道被来人逼到墙根,退无可退。
“您……要……干什么。”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长须,“只是请你办个事。”
……
收到泰安传来的文书的时候,洛钰正伏在案上小憩,父亲去后,她花了很长的时间修整自己的心情,文书、政务积累的不少,如今一鼓作气全然处理,免不了衰竭精力。
前几日,付正晔偶尔还会过来帮她,他出身皇家,郡县中的鸡毛小事,对他来说,大材小用,洛钰乐得自在,也实属放心,推了大半的文书给他。
只是,现在他坐在她身边,她怎么样都觉得别扭。便搪塞了一个借口,把自己关在这里,独自批阅文书。
洛钰告诫自己,习惯,要习惯……
她有些乏了,昏昏欲睡。敲门声乍然想起,将她吓得不清。
“主子,泰安来人了。”
这句话将她燃着的困意全然浇灭,她蹭的一下站起,拉开门,从侍从手中接过放在木匣的信件。
算了算时间,距离上次周佑派遣齐杓前来征粮已有三月之久,不知道这次传密函又是所谓何事。
她拿起案边的匕首,挑开了新周特制的密函锦绸,推拉之间,朱字透过纸背带来闹人态势。
“主子,”
听到这句主子,洛钰正要拿起信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几下,她没去看来人,抖开了信纸,研读信上的内容。
付正晔今日褪下了那一身绛紫常服,换上轻薄俊逸的白衣。他紧挨着洛钰坐下,目光流转在洛钰身上,至始至终,都没有去看那信一眼。
当看到洛钰眉间微皱之际,他淡淡笑了,伸手挑起茶壶倒了一盏茶,放到嘴下慢慢吹着,不紧不慢。
看完信上所有内容之后,洛钰脊背不由的一僵,满眼不可置信看向身边人。
“这就是你的目的。”
付正晔不否认,点点头。茶杯上的蒸汽升腾起来,将他的面容都迷蒙许多。
“所以,你那夜引导我前去看你和破落寒交易,就是为了让我在齐杓带兵过来之际,陪你们给周佑演一出围剿大戏。”
付正晔看着洛钰并没有回答,笑意就像溪涧清泉,间或落入一片树叶,打着旋翩然而下,勾的人心痒痒。
他递过茶杯,示意洛钰尝尝。
洛钰的脸蹭的一下子就红了,他放在唇下吹息茶上热气的模样,她可是看的清楚。
见她久久不伸手,付正晔也不强求,茶水还有些烫,热度在他手心蔓延开来,现在给她喝还有些烫,还是再等等。
“破落寒和我达成交易,他假意起兵攻破边境,按着摄政王的性子,自会为了考验贵胄的忠诚度,让你带兵去镇压,但一个小小的郡县又如何受得住漫漫边境线,战事刚休,他自己的军队元气大伤,齐杓的齐家军自然是最佳选择。”
他眸光潋滟,眼角微勾,露出寒光,“这样,破落寒的骑兵、齐杓的齐家军就可以反攻起之。”
“而你,洛郡守,”他端起茶杯放在唇上,抿了一口,在洛钰凝神听的瞬间,大掌勾过她的脖子,将她柔软的双唇送至嘴边,唇齿相接,醇香的茶水被悉数过渡。
看到洛钰喉间微动,付正晔眼角透情,整张脸都是化不开的蜜意,他的舌在她的唇角磨蹭,又勾的她的舌尖发麻,又微微用了力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才堪堪放开她的唇。
他的声音早已暗哑艰涩,“而你,洛钰,你说好的要陪我趟浑水的。”
洛钰在他极富侵略的吻中不可自拔,陡然又听到这句话,她扑哧一声笑了,笑得蜷缩在毯子里,将自己像猫儿一般的缩成一团,笑着笑着,眼前的视线又看不清了是怎么回事,她咒骂自己的不争气,却又止不住,最后竟然小声小声的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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