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不爱我父皇,又怎么会爱我。她将男人权术玩弄掌骨,说到底,她谁都不爱罢了。”
“她只爱自己。”他笑出声:“可惜我若幼时就参透这一层,又怎么会不自量力为了她一句夸奖更拼命。”
第四十章
泰安城。
一身蓝装宫衣的妇人斜倚在贵妃榻上,她伸长了指甲,任由宫女跪地将凤仙花花汁涂抹在指甲表面。
“不够红,”她语气淡淡,瞅了一眼手指,又重新放回到宫女手上。
“他不动声息将我泰安军队慢慢掏空,如今又派人送来这样的东西,不就是要诱我前去。”周佑瞥了华贵女子一眼,在她面前,纵使再大的怒气,也不自觉的收敛了几分。
但转念一想,又实在忍不住咒骂出声:“这混小子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
周佑将付正晔派人送来的玉坠,狠狠的扔在地上。
玉坠应声而落,发出清脆的音响。
渝太后笑出了声:“如今你我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她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扬了扬下巴,示意宫女将那玉坠捡来。
水般澄澈质地的环形玉坠在烛火中散发出盈盈光芒,渝太后用衣襟细致擦拭干净,神色辩不出喜怒。
周佑是个沉不住气的,“你莫不是还对他有感情。”
闻言,渝太后将玉坠纳入怀里:“他是正晔的父亲,我们夫妻一场,如何没的感情……”她话锋一转,“倒是你,口口声声为我和成儿着想,如今却赢不过他儿子。”
“你说爱我,就是这么爱吗?”
她转身,拂动衣袖,又坐了回去。
周佑动了动嘴,暴怒的话语堵在喉间,又压了下去。他何尝不知道她这是在激他,但他没办法,十六岁的惊鸿一瞥,就注定了他一生都要被她踩在脚底。
“这玉坠,是我和他父亲的定情之物,他派人送来,何尝又不是在讽刺你我。”她像是很乏了,“是我看错了人,跟错了人。”
“渝儿!”
“我乏了,请大人回去吧。”渝太后摆摆手,外袍已经被她褪至腰间,露出凝脂肌肤。
周佑自篡位以来,都一直住在太后寝宫,这是满宫宫人都知晓的,如今这突然要把人赶出去,宫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手。
一个是当朝太后,一个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这……孰轻孰重,他们分辨不出。于是,都一个个垂着头,不言语,也不动作。
周佑大步上前,扯过她的手腕,就势将她揽进怀里。
美人体香,比酒还要醉人。周佑像个瘾君子一般,贪恋的低嗅,舍不得放手。
“渝儿,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做,才可以彻底拥有我,告诉我,告诉我。”
他一遍遍喃喃出声,沉沦在这股奇香中不可自拔,他感觉整个身体都漂浮着,意识里昏昏沉沉,唯有怀中的这个女人的体温成为她一遍遍贪恋的美好。
渝贵妃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说,我都为你诞下成儿了,你还有什么可求的?”
她的手指攀上他抱着她的手臂,原本娇艳的目光渐渐冷却下来,“之前,我说我想要这天下……”
没等她说完,周佑就迫不及待开口道:“渝儿,天下,天下已经是你的了。大荆,不!大周,是你的,是你的。”
渝贵妃眼中显出厉色,她偏转了头,“是吗?那这又算是什么?”
玉坠从她袖中脱落,被她狠狠踩在脚下。
“付正晔朝你叫嚣,你却只敢在宫内畏惧不敢出兵,杀了他啊,我让你杀了他!”
周佑在怀中女人激烈的呐喊声中,恍惚几分,而后清醒。
“渝儿,他是你儿子啊。”
“什么儿子,和这天下相比,这算什么。”她披散下头发,眯起眼晴,嘴角勾起诡异弧度,脚底下是大荆皇帝珍爱一生的玉坠。
她抬手拍拍周佑脸,“听懂了吗,我叫你杀了付正晔,让我坐稳这天下之位。”
她声音低了低,“若他不死,你就死,我们都得死。”
周佑心猛地下沉,他早就知晓了她对于权势的渴望,却没成想,如今竟然到了走火入魔的地位。
他想要规劝,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她已经拿着长剑比上了自己的脖子。
“你还在犹豫吗?要我做给你看吗?”她笑得越来越热烈,脖颈处已经流出了些血痕。
周佑急了,“你别动,我马上带人出宫,”他大声:“来人,找御医过来。”
“去,马上给我去。”
“好,把刀离脖子远一点。”
侍卫已经牵来烈马,周佑翻身上马,不再耽搁,甚至不敢再往后看,匆匆起程。
一路出城,连路奔波,周佑心中思绪万千。
刚刚的奇香还在脑中炸裂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了,只要一靠近渝儿,他就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
之前他也曾怀疑过是这香有了什么迷惑功效,找了些御医细细勘察,都未曾查出分毫。虽然心中已经出现疑惑的种子,但是,毕竟是她,这个年少、青年、中年,一直都哭求不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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