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能控制你的只有这个,你别怪我……”
乔唯欢已然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她所有的感官都已经失灵,只觉得一股股的寒气从脚底向外。
她很清楚染上这些东西的后果是什么,任何不听话的人,只要成瘾,就只剩下乖乖听话的命!
完了……
巨大的精神恐慌快要把乔唯欢淹死,死死的压住她的呼吸,她徒劳地划动两条腿,在地上不停的蹬着,恶狠狠地咬住舌尖,强迫自己保持理智。
但当作用上来的时候,她只能在模糊的视线里见到似曾相识的黑影。
神思被一点一点蚕食,她再也分不清真实和虚妄。
好像看见千八百人的脸,有对给她做饭的女人的影子,美丽冷漠,时而温柔。
还看见自己,穿着短窄的衣裙,眉目青涩阴鸷,熟练地穿梭在乌烟瘴气里,时不时的来一招偷梁换柱。紧跟着是不留情的辱/骂的殴打,她浑身没有一处不挂伤,唯独脸是完好无损……
走马灯似的画面里,还有男人深刻挺峻的面目,偶然露出温存真实的神情,也会风度彬彬的、笑意寡淡的喊她“欢欢”。
乔唯欢大汗淋漓的喘气,额角的汗蜿蜒流过眉骨,滑过眼角,不堪重负地落下。
“贺正骁……”
……
“塞西尔,二十二岁入境,五年前的地头蛇内乱里,最后一次出现。”
警/察局里,要追她的老警/察正满面严肃的开会。
有人一头雾水的:“所以我们为什么抓她?”
老警/察深沉的摸摸胡子,“她参与过很多违/法活动,以及,她是五年前的纵火犯。”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这里有些人是新来的,也有资历比较老的,然而无论是新人还是旧人,大家都知道五年前的地头蛇内乱。
一把滔天的火烧了整座仓库,毁了金额庞大的黑货,让两伙地头蛇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惊天动地的干了起来。有其他团伙趁火打劫,结果这场内斗越来越大,最后搅得整个叙利亚都动荡起来。
倒了很多楼,流了不少血,死了不少人。
基本上,叙利亚有头有脸的地头蛇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多半是苟延残喘,他们警/方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狠狠的受了重创。
还有那些平凡的百姓们,懵懂无知的被卷入,不分老幼,悉数消逝在地头蛇内乱里。直到死,都只以为自己是天降横祸。压根不知道,罪恶的、正义的、无辜的……全部都是内乱的牺牲品。
源头就是那把火,但这个纵火犯始终没有抓到!
“哐当”一声,有人控制不住的踢开椅子,两眼通红的砸上桌子,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
其他人沉默下去,允许了他的失态,因为他的母亲就死在五年前。出门买菜,买了整整一天,最后火光四起,他在出去寻找母亲的时候,发现她倒在狼藉凌乱的集市上,额角一个血肉模糊的弹孔。
气氛凝固间,一通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
“……没有情况。”
“亚洲女人?有。”
“长发,脖子上有蝴蝶纹身。”
“乔……什么?”
“……不,她已经从警/局逃走了!”
……
崔承川推开门,懒洋洋地踏进去,“亚特,找到小蝴蝶了,她在——”
脚步一顿,半眯的眼睛轻微地闪了闪,面部线条极其细微地紧绷起来。
贺正骁背身逆光,单手拿着雪茄,深沉的眼眸望着窗外。
挺拔的男人旁边,双臂还胸的女人穿一身雅致的裙装,露出细白的腿、修长的颈。微卷的长发被光映成璀璨的瀑布,碧绿的眼眸仿佛含了磁石,牢牢地吸住旁人的目光。
夏洛蒂。
听见声音,夏洛蒂转过视线,饱满的红唇勾起一点弧度,不待说话,贺正骁突然回身,低沉地开口:“在哪?”
崔承川双手放进裤袋,慵懒的靠上墙壁,长腿交叠,不再进去,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说:“中东,叙利亚。”
说完,他明显感觉到室内的温度降了两分。
崔承川没知觉似的,继续说:“从警/察局跑出去就没了影子,现在谁都不知道她在哪个犄角旮旯。”
警/察局……
贺正骁拉开大椅坐下,上身沉重地靠向椅背,静默半晌,声线低冷的:“忠叔。”
神出鬼没的忠叔出现在门口,微微弯下腰:“少爷。”
“联络叙利亚警/方和大使馆,尽快找到她。不管她干了什么,护她。”
“是。”
“ICPO秘书长也通知了。”
“……是。”
夜色的眼眸,犀利地看向漫不经心的崔承川,“申请空中航线,和途径的国家打个招呼,免得我过境的时候麻烦。”
崔承川摸摸下巴,男人修长的手指捏住雪茄,优雅地掐灭在玻璃烟缸里,已然起身。
眼前突然出现一截白皙的手臂,贺正骁脚步顿住。
夏洛蒂蹙眉,玻璃珠似的眼睛映着清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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