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和夏洛蒂算是说明白了,而后她无数次的想,当初为什么没有想到夏洛蒂做那些事的真正理由。
可能那时候的她知道了,就会在每一件事发生的时候做出不一样的决定,那她就不会在余生的每一天里,被刻骨的悔恨啃噬。
乔唯欢回了卧室,贺正骁正伫立在床边,他深沉的眼眸和窗外晦暗的夜色融成一片,英挺的侧脸上,窥不见多少情绪。
她脚步极轻的过去,看他伟岸的背影纹丝不动,伸出细白的食指,朝他的腰过去。
就在指尖快要碰到他熨帖的衬衫,男人忽而抬手一抓,精准地把她的手指抓住。
贺正骁半侧过身,明亮的灯光藏进眼底,让浓重的夜色变得温柔起来。
他扯过女人纤细的腰,把她困在手臂和墙壁之间,气势沉沉地逼近她,“闹不闹,嗯?当我刚才的话是威胁?”
乔唯欢拉拉他笔挺的衬衫领口,忍着他一身的压迫感说:“你说我醒了就试试催眠,你不能耍赖。”
大手抓住她的小手,轻轻地抵上墙壁,贺正骁低笑了声,“这么着急?你以为催眠是小事,打个响指就可以?”
他低沉的嗓音于卧室里的每一处回荡,带点不易察觉的蛊/惑,轻轻地拨动人的神经。
乔唯欢抿了下嘴唇,“你难道要说你不能催眠我?可是有人说他能催眠任何人,你这样会被比下去。”
……有人?
“欢欢,激将法对我没用。”
贺正骁修长的身躯贴上她,长腿顶开她的膝盖,冷冽的男人味道把她盖了个彻底。
“我说过,催眠不一定能让你想起你要找的事,它也没有多神奇。构成催眠的成因相当复杂,结果因人而异。”
“那你催。”
贺正骁:“……”
他微妙的弯起唇角,偏头看向一旁的小座钟,惹得乔唯欢也跟着看。
形状刻板的小座钟静卧在床头,老旧的铜色包裹了它的内核,表盘上的指针缓慢移动,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
但时间确实正在流逝,一分一秒蜿蜒的淌过。
乔唯欢仿佛听见那些“滴答”声,好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像近在咫尺。合着贺正骁绵醇的低语,听不清字眼的低音,让她十分的困倦。
那些困意来得如此迅速,她顺从于生理上来势汹汹的疲倦,撤掉所有的防备,慢慢闭上了眼睛。
贺正骁抱住女人软倒的身体,单膝跪地,将怀里的她调成最舒服的姿势,低下头,贴着她的耳朵低低的说着什么。
乔唯欢完全听不清,她只觉得舒服,很快便陷入了深层次的催眠状态。
然后她看见了一条蛇,森冷地盘踞在一起,蛇信从它黑色的大口里伸出,尖锐的牙齿泛着晶亮的光。
粗壮的蛇身在蠢蠢欲动,猩红的双眼冰冷的盯着她。
“蛇……”
乔唯欢呼吸变得极重,可她奋力的睁大眼睛,企图看清那条蛇背后是什么。然而眼皮上好像压了千斤顶,她用尽了力气,也只是勉强睁开一道缝隙。那条蛇的后面,还是浓厚的大雾,什么都看不清楚。
后脑有极重的压迫感,她挣扎了几下,而后飞快地向前爬。
……爬?
为什么她要爬?
乔唯欢意识到不对,仔仔细细的反应了半天,这才发现,她的视野是竖起来的。
她在地上,被人按着。
在狭窄的空间里,似乎是条窄巷。
乔唯欢意识到这是哪里,她猛地颤了下身体。
前方的大雾渐渐散开,那条摇摆的大蛇迅速钻进即将破碎的雾气中,拖长的尾巴划过一道暗影,倏地消失了。
乔唯欢剧烈地动作起来,她伸出手,要去抓那条蛇。眼前却像有堵无形的墙壁,她的手在半路被拦回,而后被压住。
她再也动不了,双目紧闭的脸上现出了苍白的颜色,痛苦地蹙起眉。
“不对,没有这么大……”
贺正骁按住她发抖的手,眼眸深暗地低声诱导:“是,它很小。”
“很小……”
乔唯欢艰难的晃着头,她鼻尖沁出层细密的汗珠,艰涩的梭巡她的记忆。
消碎的雾气之后,重重人影在乱舞。
他们高大的身躯连同影子一起,遮天盖地的蒙住了她的视野。
彪悍的动作,狰狞的脸孔,恶毒无声的笑,她看见一出默剧。
这群人从黑暗的角落里拖出个女人来,纯白色的连身裙,在灰色的记忆里是那么醒目,碎的又那么快。
女人疯狂的挣扎,她被人按在地上又爬起来,再被煽倒,一次次的朝她伸手,年轻的脸上全是惊惧,那眼睛却是了无生气的灰蒙蒙的颜色,就和这里的天一样。
乔唯欢死死的睁着眼睛,她告诉自己,看清楚。
“……妈。”
乔唯欢紧闭的眼睫颤个不停,细小的泪珠从眼角掉下来,拖着尾巴钻进发间。
贺正骁低垂着眸,眸底的夜色沉沉翻涌。他的大手从女人的脸颊上擦过,抹掉那层光亮的潮湿,正要叫醒她,忽而感觉她的身体猛然僵直。
而后,乔唯欢浑身痉挛了起来,她张开嘴唇,发出一声极其难忍的呜咽,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小腿不停的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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