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唯欢脱下外套,窗户嵌开道缝隙,被扑面而来的雪花冻得神清气爽,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把窗户关上。
纤尘不染的玻璃窗上,虚虚地倒映出她单薄的影子。
乔唯欢抬手碰上那道影子,细白的无名指上,沧桑的猫眼石静静地凝望。
站了一会,她回身走到客厅的茶几那拿起手机,给傅明朗打了个电话,“帮我订一张回曼彻斯特的机票。”
傅明朗惊讶的问:“姐,你要回去?不和陈会长碰一面了吗?”
“不碰了,该说的我在电话里就能说,剩下的交给你和方舒瑜。有问题尽量别去找莫西临,他要是想退出,也不用推。”
“……啊?”
傅明朗顿了顿,明白了点,转而问:“姐,你什么时候回去,帮你订上午还是下午的票?”
“今天晚上。”
挂了电话,乔唯欢起身翻包,才想起来,她的证件都在另外一个包里。之前在贺正骁那住,放在他那里,走的时候把这个事忘了。
……刚吵完架,还吵成这样,现在怎么心平气和的碰面?
乔唯欢只好给忠叔打电话,然而打不通,忠叔关机了。没办法,乔唯欢打了座机。
接电话的是张姨。
“张姨,我是乔唯欢,忠叔在吗?”
“夫人,忠先生已经走了。”
乔唯欢愣了下,下意识的反问:“走了?”
不是出去了,而是走了?
先生和夫人吵架的事,张姨听佣人私底下小小的说了,这会说话便有些小心翼翼:“是的夫人,先生今天启程回曼彻斯特,忠先生也要一起回去,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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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塞西尔”(1)
乔唯欢反应了好一阵,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张姨的意思,“……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她疲乏地按了按太阳穴,起身回卧室冲了个澡,跟着亲自回了贺正骁那里,拿了包之后,直奔机场。
……
曼彻斯特。
沉奢的大桌上,开了扩音的电话里,崔承川连咳带喘地说:“阿什最后一次现身在一个礼拜前,FBI、当地警/察、黑手/党和我的人找遍了墨西哥也没见到影子,那崽子不知道藏在哪……亚特,我看这事要坏,黑网应该还有人,阿什现在可能从墨西哥溜走了。”
贺正骁伫立在窗边,舒展手臂,长指搭上窗台边沿,探进书房的明亮日光披在他伟岸开阔的肩上,也将他挺拔的身躯拖出道冷沉的影子。
“被抓的人里,有没有乔长洲?”
“谁?”
崔承川把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想了半天才记起来,乔长洲是那个没了舌头的“师爷”。
FBI的行动十分迅速,加上总理迫于无奈的配合,英国大半的警/方齐齐出动,两天的时间,几乎把黑网扫了个干净,抓了大波的人,现在都关在伦敦的警/局。
这事闹得很大,不明真相的公众还摸不清头脑,两边政/府暂时也没想公开,但他们有一份被抓的人的名单。
崔承川梭巡了自己的记忆,“没有,那人很重要?”
想了想,他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不重要的话,贺正骁不会特意问他。
乔长洲这人有个本事,是他能很好的体察别人的诉求,虽然现在不能说话,打出来的字也很合阿什的胃口。他没被抓,那基本上就是和阿什在一起才能避开。就算不在一起,两个人恐怕也要碰头,顺着他这条线,有很大可能找到阿什!
“我现在立刻去查乔长洲……亚特,伦敦这边闹哄哄的,下议院也不消停。我现在半残,镇不住,你可能得过来。”
贺正骁长久的没有说话,他垂眸看了眼腕表,随后深黑的眸抬起,望向园里大片的花丛。
柔弱的玫瑰们摊开花瓣,遵循生物的本能,贪婪地汲取阳光,不放过一丝一毫生长的机会。
崔承川脸色苍白地挂了电话,他半躺在座椅上,左臂打着石膏,一条腿架着固定器,层层纱布裹上身,连脖子也没放过,英俊的脸上也带着迟迟不散的淤痕,看起来实在狼狈。
然而薄唇间还漫不经心地含着烟,甚至缓慢地吸了口,“去美国大使馆。”
车厢里布满烟气,云遮雾绕间,崔承川偶然抬眼,跟着英眉皱起。
他的车正路过一家小型医院。
穿白大褂的医生拎着什么出来,停在隐蔽角落的车里下来个人,和医生点了下头,随后两人上了车。
那辆车缓缓地离开,崔承川沉眸看了阵,确定刚刚下车的,是夏洛蒂的人。
夏洛蒂一家有自己的私人医生,还从医院里调人,很不寻常。
崔承川行动艰难地拿开唇间的烟,低声冲驾驶座上的西装男说:“去查查,那医生是去干什么的。”
此刻,乔唯欢刚刚踏上曼彻斯特的土地。
机场外,有车静静地等着,司机恭谨的拉开车门,看乔唯欢上车,隐隐松了口气。
车子发动之后,司机问后座上的乔唯欢:“夫人,您要回庄园吗?”
过了阵,司机听见声很轻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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