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里三两下被剥了个干净,旁边的人把他的衣服裤子从里到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奇怪的东西。
阿什弯下腰,胆战心惊的萨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觉得快被阿什以目光剐掉层皮。
“翻过去。”
萨里像个煎蛋一样被翻了个面,阿什的目光从他雄壮的后背向下,看到他大腿上的一处类似于疤痕的暗红色,毫不留情的扭开手杖,把尖利的刃刺进那处。
“啊!!”
萨里惨叫了声,跟着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
有黑色的小玩意,从他腿上的血肉里被挑出来,又在地上弹了两下。随后太阳穴被重重一击,萨里连点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昏了过去。
其他人看见这玩意,脸色登时变了,恐慌的问阿什:“先生,我们现在要不要撤?”
“不用。”阿什慢慢的理好袖口,细致的将松动的袖扣扳到原来的位置,语调刻板的命令:“把她带出来。”
……
西装男们紧盯着光亮的屏幕,眼见那上面的某处突兀地亮起个小点,几个大汉不由得弹起身子,“快去通知忠爷!”
那边的忠叔收到消息,飞速的挂了电话,克制不住脸上的喜色,转头对车后座上的男人说:“少爷,确定到位置了!”
贺正骁靠着椅背,眼眸半阖,眼底的深黑里,浓重慑人的寒气滚滚而来。
大隐隐于市,谁也没想到,定到的位置是在市区里一处即将完工的大楼。
大楼的主人得到消息,诚惶诚恐的开车向那里赶,看见路上填满大道的黑色的车队,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这尼玛的,公爵刚公开了通/缉令,转头就发现阿什在他的大楼里,公爵会不会认为他是和阿什串通的?好好的过他的日子,这是哪里来的无妄之灾啊!
直到头顶传来轰隆巨响,这人透过天窗看了看,跟着下巴差点掉下来,“我的天啊……”
成排的直升机划破曼彻斯特漫布阴霾的穹顶,黑压压的穿梭在林立的楼间,以那栋大楼的位置为圆心,迅捷矫健的聚拢。
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几乎撼动了屹立不倒的高楼广厦,也震破了每个人的耳膜。
此刻,乔唯欢已经被从十字金属上放下来,其他人架着她出去。
阿什比了下手,那两人立刻松手。乔唯欢手脚无力的滑到地上,骨肉撞到地面的声音清脆可闻,然而她就像没有知觉一样,不出声也不动,只是被绑着的手脚不住痉挛,每一处皮肤都在颤动。
阿什弯腰拽住乔唯欢的头发,看见张血色褪尽的脸孔。他挥退其他人,抬脚踏上冗长的走廊,“塞西尔,你生下来就错了,到现在也是错的,想要的东西永远得不到,你为什么还活着?”
乔唯欢像拖布一样被拖着走,半张的眼睛里,瞳孔已经涣散了。
嘴唇蠕动,还是那句:“……不信。”
没来得及安装窗户的方正洞口,透出天际阴沉的颜色,雾气和尘霾淋漓地映进那双眼睛里。
阿什停下脚,扯动手里的长发,缓缓加深唇角的弧度,薄唇贴上乔唯欢没了颜色的嘴唇,重重地咬破它。
“你已经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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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塞西尔”(9)
乔唯欢全无感知的不动,阿什放开她的嘴唇,拖着她迈上台阶。
老天霜霾了脸颊,半下午的时候,突然又喜笑颜开。层层乌云被剥开,微弱的明光穿过缝隙,一点点在他单薄的身躯上晕染开来。
楼顶是无风无浪的一片死寂,唯有手下女人缓慢悠长的呼吸,还像是随时能断开最后一口气。
当螺旋桨的轰鸣遥遥传来,天边的黑色潮水般靠近,在大楼里躁动的虱子们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有人脚步匆匆的跑到楼顶,撞开小门,惊恐的喊:“先生,有人来了!看起来像是警/察和军队!”
方正空旷的天台上,阿什背对着他,逼近的风浪鼓动裤脚,束起的金色长发迎风而舞,他于乍起的喧嚣中舒展手臂,张扬的大喊出声。
“斯图亚特!”
盯着最先逼近的直升机,仿佛已经透过乌黑坚硬的外壳,看见里面讳莫的公爵。
“你来晚了。”
人的一生,大部分行为都是由恐惧驱从。害怕疾病,害怕贫困,害怕孤独,所以会追逐长生不老、富贵逼人,用各种各样的感情来填补恐惧砸出的大洞。
乔唯欢害怕的东西不多,失去尊严和家庭而已。当后者轻松的被击碎,她不可避免的陷进前所未有的颠覆里。
一直相信的东西,奉为敬仰的血缘,她努力到现在的存在,假的。
前二十几年挣扎的人生,顷刻间成了莫大的笑话。
胸腔里寸寸坍塌的,不止是心里的楼宇。“轰隆”的巨响过后,广袤的平原片甲不留。
灵魂痛苦的嘶喊出声,身体仿佛已经沉沉枯萎,难以动弹。
所谓的剜心剔骨,疼到极致,就只剩下麻木僵硬。
乔唯欢全无声息的躺在地上,狂风卷动海藻般的长发,半张的眼睛一眨不眨,像是什么都听不见。
那也是贺正骁的恐惧。
没有彻底完工的天台上,钢筋和边角料零零碎碎的散落在地。阿什再次毫无怜悯的拖起乔唯欢,踢开脚边的乱七八糟,向前迈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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