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骁脚步顿住,方舒瑜蹬蹬蹬的跑过来,看看两人的造型,把包塞给旁边的一个西装男,“这是老板的包,那什么,贺总我就不送你们出去了啊!”
说完,回头拎着傅明朗就跑远了。
贺正骁将人抱进车厢,还没上车,看她缩了下肩膀,慢条斯理地脱掉外套盖到她身上,长指拂开她黏在额头的碎发,“困了,嗯?”
乔唯欢歪着头,两脚踩上座椅缩成一团,“有点。”
身后传来阵细小的稀里哗啦,贺正骁略微偏头,西装男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捡东西。
方舒瑜喝得晕乎乎,没太注意她包的隐形链有没有拉上,就这么递了出去。偏巧粗糙的大汉不懂得女士包包的复杂构造,看乔唯欢包上的拉链好好的,以为这个就是真·拉链,万万没想到那是个装饰链。结果拎着拎着,包里的东西就被逛荡出去。
这不过是件小事,贺正骁不会因为这个怪他们,不过很不好意思啊,西装男便满脸通红的捡东西,压根不敢抬头。
贺正骁也只是看了一眼,然而那么一眼,就让他看见地上散落的东西里,有个似曾相识的小盒子。
长指搭上车门,轻轻地关上,贺正骁迈开长腿,弯腰从地上捡起盒子。
打开来看,钻石璀璨的光彩,顷刻间刺疼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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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还能爱他吗?(6)
专心致志捡东西的西装男,被亮光晃了下眼睛,没等看第二眼,那亮光已然没了。
贺正骁合上盒子,缓慢的起身,眼底的夜色几不可查的涌动起来。
回到庄园,忠叔等在门外,替他们拉开车门。
冷风呼啸着灌进车厢,乔唯欢拢紧沾满冷沉气息的外套,迟钝的反应了阵才拿开。正准备下车,忽而看见贺正骁不疾不徐的将衬衫袖口挽起两道,随着他的动作,袖扣上那枚坦桑石纯粹的冷色一闪而过。
贺正骁背对着车厢弯下腰,长指拍上左肩。
乔唯欢愣了片刻,随后不发一语地爬上他的背。
贺正骁麦色的小臂穿过她的腿弯,稳稳地迈开长腿。
一路沉默的进到院子,半路乔唯欢向下滑,贺正骁手臂微微用力,把人稳定地架在背上。
曼彻斯特初冬的夜风无声滑过,送来贺正骁平缓低沉的声音。
“夏洛蒂很快会离开英国。”
……这是在给她最后的交待?
乔唯欢把大半张脸贴上贺正骁的背,动动嘴唇,“如果我说,我想要夏洛蒂进监狱,你会怎么办?”
很久没有听见回答,只有两个人一轻一浅的呼吸声,在漆黑的深夜里清晰可闻。
乔唯欢偏过头,看着他刚毅的下颚,和他棱角分明的薄唇,平和的说:“我怕她会让我没了第二个孩子。”
贺正骁嘴唇阖动,眸底的夜色幽邃静寂,仿佛莫大的风浪也无法撼动,“我们暂时不需要孩子。”
对一个失去过孩子的女人来说,再也难以怀孕是个很致命的打击,贺正骁从来没让人透露出一星半点,所以乔唯欢不知道,他这句话真正的意义——对他们来说,有没有血脉相连的孩子,真的不重要。
乔唯欢收回视线,轻柔的嗓音被夜风吹得细碎,“好,我知道你不可能对夏洛蒂赶尽杀绝,你是明君不是暴君,你要顾全大局,你心里有英国,有德姆维尔……”
冰凉的手指沿着贺正骁紧绷的胸膛,一寸寸向上,停留在他心口的位置,“我不能太逼你。”
她忽而想到,第一次他背她,是从海里九死一生的出来,第二次是在山上。那两次,只要抬起眼,就能看见波澜壮阔的海天一色、连绵起伏的巍峨山脉。
然而现在……
乔唯欢把下巴抵上他的肩膀,雾气弥漫的视线里,只能看见绵延的红棕色楼梯,一条没有尽头的长路。
贺正骁长腿踢开房门,大步进去,把她放到床上,再脱掉她的外套和鞋。
感觉毛衣下摆被掀起,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经意地碰到她的肚子,她忍不住翻过身,“我自己来。”
贺正骁沉下眸色,大手拉过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拉开她的毛衣。
乔唯欢霎时间绷紧小腿,全身僵硬的不动。
贺正骁的眉尖轻微的跳动,轻柔地拉下她的毛衣,手掌撑住床沿,慢慢地倾身。
他的额头和她相抵,以挺峻的鼻峰刮蹭她的鼻尖,低哑绵长的一声:“欢欢。”
乔唯欢出过汗,又被风吹得冷透了,四肢似乎被冻得硬邦邦,皮肤下的血管不再流动,正慢慢的结成冰柱,她再动一动,就会从身体里开始碎裂成块。
于是她连句回应都没有,只是紧紧的闭着眼睛,就和那天干呕的时候一样,不声不响的抗拒着。
贺正骁拉开被子给她盖上,掖了掖被角,深重的眼光在她惨白的脸上停留片刻,旋身离开卧室。
凌晨一点,忠叔敲开书房门,送热茶进去。
贺正骁沉沉地坐在大班椅里,眼眸未抬。等到忠叔离开,他从口袋里拿出装着钻戒的小盒子,捏住边角轻轻转动。
胸腔里泛起阵难忍的痒意,贺正骁强硬地压下咳嗽的欲/望,凌厉的短发之下,眉目间的暗流也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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