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有事业,独立自主,性格大方,有会帮她出气的好朋友,有很多人喜欢她,从来不给她好脸色的莫老夫人也很宠溺她。
不像她,离开莫西临,就会活不下去。
陆筱雅想着想着,眼泪再一次无声地流下来。
“乔小姐,我可以请你和西临说清楚吗?”
她痛苦地捂住脸,语不成调的请求心爱的男人的前女友。
“西临、西临他好像忘不了你……”
从包厢里出来,乔唯欢喝了二斤假酒一样,走路很飘。
韩以柔不放心的扶着她,边走边说:“你理她干什么,她害得你还不够……”
说着说着话音一顿,觉得欢儿和莫西临分开压根是好事一桩,现在日子过得很好,完全不惨。
然而陆筱雅在他们两个人中间阴魂不散,韩以柔还是打从心眼里膈应她,撇撇嘴说:“我一直觉得,她不像有病的样子,没准之前要死要活的,都是装出来的。”
“抑郁症得到控制的时候,确实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不过严重起来,很容易出人命。”
乔唯欢揉揉太阳穴,不愿意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弯腰上车,先吩咐忠叔开车送韩以柔回去,之后和韩以柔说:“你当我圣母也好,想把麻烦事断了也好,总之,我帮了陆筱雅这一次,之后不会再理她。”
韩以柔正在吹乔唯欢脸上被烫到发红的皮肤,闻言,一脸震惊,“你真的要去和莫西临说这件事?”
乔唯欢没答话,靠上座椅,疲惫的闭上眼。
直到韩以柔以为她不会再说话了,才听见她极轻的声音。
“肉肉,我不想难为任何一个女人,只要她们不难为我。因为女人……太可怜了。”
韩以柔冷不防的想到乔妈,想到乔唯欢以前的日子,甚至想到许家的女人们,其实都很可怜。
她心一酸,红着眼圈去握乔唯欢的手。
“欢儿,都过去了,以后你会越来越好的。”
乔唯欢被车厢里的温度熏得昏昏沉沉,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听韩以柔轻声安慰和催眠曲似的,心很累的睡了一会。
没想到,一会变成了很久。而且睡的很不踏实,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天上飞,完全停不下来。好不容易落地了,却开始做冗长的旧梦。
梦里的天色阴霾密布,茂密的草丛是沉重压抑的墨绿,园子里大片的铃兰仿佛是在害怕,颤抖着垂下纤细的脖颈。
乔唯欢看见了自己,很矮、很小,大概四五岁的样子,本来该是无忧无虑、万事不懂的年纪,稚嫩的脸上却毫无表情,眼睛黑得渗人。
小小的她无心赏花,绕过成片成片的铃兰,走上一条幽深的小径,偶尔会警惕的回头,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她。
沿着小径越走越远,铃兰花愈发的稀少,直到最后,是满目的荒芜。
了无人烟的土地空旷寂静,只有一栋破旧的小木屋,孤零零的坐落着。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熟门熟路的走到木屋的西北角,在灰尘满布的土地上趴下,抬起小手扫了扫。
灰尘散开,露出来的地窖小门是正方形,上面落着把破破烂烂的铜锁。
她在小门上敲了敲,里面无人响应。她又去扯那把锈迹斑斑的铜锁,然而人小力微,完全扯不动。
正忙得热火朝天时,忽然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从脚下传来,针一样刺进了她的耳朵里,让她忍不住抖了抖。
年久失修的地窖门被潮气和风沙侵蚀,烂出一道扭曲狭长的缝隙。她被叫声刺激到,奋力的开锁,却始终打不开这道门,干脆把眼睛贴上缝隙,试图窥见一点地下世界的真相。
可真相总是残忍的,不管你是年幼还是年老,一旦发现不能直面的事实,往往会在心口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创伤。
……
书房里,贺正骁单手插进西裤口袋,另一手正在把玩一枚古老的钱币。
崔承川懒洋洋的靠在书柜上,漫不经心的眸子眯起,“这就是谢三场子里的‘通行证’?”
贺正骁手里的钱币材质不明,质感意外的沉重,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翻来覆去,每每翻面的角度有了变化,上面隐晦的图案便会跟着变化。
乍一看像是花团锦簇,细看,又像狰狞的鹰头和狼头,诡异的拼接在同一副身躯上。
院外传来细微声响,贺正骁略略垂眸。
白色的迈巴赫徐徐开进院子,忠叔拉开后车门,似乎在和车里的人说什么。
贺正骁停了动作,抬手,古老的钱币在半空划出一道闪烁的弧线。
崔承川伸出手臂接住,跟着,挺拔的人影目不斜视的从他眼前走过。
他瞥了眼窗外,嗤笑一声,把钱币放进上衣口袋里。
“我收回上次的话,小蝴蝶魅力不小。”
忠叔正在发愁——韩以柔送回去了,可乔唯欢睡着了。
因为他的十项全能,导致这里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佣人。现在他叫醒乔唯欢也不是,亲自抱人下车也不是,一筹莫展的戳成桩子。
好在贺正骁下了楼,他步伐稳健地走到车旁,弯下腰,看见乔唯欢安静的睡脸。
她缩成一团,眉头紧蹙,应该在做一个很不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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