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冷汗沿着额角落下,乔长洲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听说崔承川办事干脆利落,没想到会这么多废话。
可见他利落归利落,话还是没少说。只不过,被他处理过的人再也没有传出这些的机会!
“莫里斯先生太自谦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德姆维尔最得力的助手,天底下没有你办不到的事。”乔长洲缓慢的站起身,年轻的面容波澜不惊,“你找上我,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乔唯欢被陷害的所有细节吧?你放心,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知道坦白从宽,是个聪明人。”
崔承川眯起眼,嗤笑了声,“不过我全都知道了,所以你的筹码作废。”
他向后退开两步,周围立刻一拥而上,把乔长洲强硬的按到地上跪下。
“那两个半人,早在有动作之前我就查的一清二楚,你的消息对德姆维尔家来说有个屁用?”
崔承川丢掉雪茄,旁边立刻有人递上一个银质小箱。
打开,奇形怪状的小刀整齐排列,刀刃上的冷光刺得人心惊胆战。
崔承川的手指在几把刀的上空徘徊,最终拿起一把长而尖细的刀,用红色的绸布缓慢的擦拭刀身。
“听说满嘴放炮的人会烂舌头。”他垂下眼,看着下巴被卸掉的瞬间,疼得面孔苍白的乔长洲,抬脚一踹,踢上他不算宽厚的肩,“反正早晚会烂,那长痛不如短痛,我就费点力气,先帮你把隐患挖了……”
B市没有迎来黎明的深夜,雪上加霜的下起绵密的雨。
那声音听在拘/留所里那个女人的耳中,和凄风厉雨一般,让她的心突突直跳。
因为就在她要碰到乔唯欢的那一瞬间,一直没什么力气的人突然动了下,缩回手,抬眸看她的眼神,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
偏偏她又扯出个让人胆战心惊的笑脸,眉眼愉悦的弯起来,声音有点甜,“能在这里碰到,是很有缘。”
女人僵硬的接下她的话茬,不着痕迹的再去试图塞水壶,“就是嘛,我们现在相互照应,等换了地方也要照应。你也别当我是想巴着你,到了狱里,我们肯定还能碰到的。”
“为什么是狱里?”
乔唯欢突然轻轻的问她:“你不是只拿了一点钱?我也没犯大事,交了罚金之后,我们在看/守所呆上一阵就可以出去了,为什么会进监/狱?”
说漏了!
反应真快,一个字就能听出不对!
也可能是她早就看出问题来,一直防备着她!
上头说得对,这样的女人,让她死比让她认罪更省事!
女人一顿之后,动作停下,眼底的狠戾再不藏着,手里的水壶“哐当”落下,短小的刀片终于见了明光。
那点雪亮的刀光,在乔唯欢乌黑的眸底一闪而过,跟着森然地划向她纤细的脖颈!
没有什么比死亡更能激发人的潜力,乔唯欢早有防备,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回笼,猛然扑向另外一边。但地上的人太多了,叠罗汉似的拦住她的去路,她手掌没有撑到地面,反而落在了一个在睡梦中翻身的人身上,对方抬起来的腿又恰好踢开了她的手臂!
乔唯欢心里一凉,却被求生意志灼得浑身滚烫,她干脆直接扑在另一个人身上,随后向旁边滚了过去。
身后的女人没有一击得手,终于手撑着地起身,跟在乔唯欢身后扑了过去,手里的刀片紧追不舍的划过去,而这次她得手了!
后背上泛起一道带着凉意的疼痛,乔唯欢浑身一颤,顾不上思考,一路爬过人堆成的路障,带起一片愤怒的哀嚎。
“哎呀我的妈,这是要干什么玩意?!”
“我/靠,我的肚子……你瞎啊!”
“谁这么吵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深更半夜的拘/留室开始吵吵嚷嚷,无论真睡还是假睡,女人们到底还是起得差不多。
没机会了……
女人一咬牙,翻起自己的衣服下摆,悄无声息的把刀片放上去,正要抹掉上面的指纹再扔到铁栏外——
一只有些粗糙的,但涂着五颜六色指甲油的手,握住她拿着刀片的手。
女人心头一凛,抬眼,乡村非主流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手里的刀片,“想毁灭证据?”
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两手按住女人的肩膀,一掰,女人的两条胳膊直接脱臼。
“啊——!”
女人发出一声惨叫,手无力的垂下,五指松开,小刀片“叮”的一声落在地上。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蝼蚁,会为些微小的理由头破血流,或生或死。
那一柄小刀,不过是女性常用的刮眉刀,再稀松平常不过,却险些要了一个人的命。
如果不是乔唯欢有防备,还用这么讨人厌的方式逼得旁人不得不起来,她可能会在女人的第三次下手里死于非命。
女人们的吵嚷惊动警/察,大门“哐当”一声打开,女/警瞪着铁栏内攒动的人头,“吵什么,都不想睡觉了?!”
非主流从裙子上撕下一块布包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枚刀片,飞奔到铁栏那里,不住的挥手,五彩斑斓的布条上下飞舞,搭配她飘逸的红发,画面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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