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直冲云霄,硬生生压过了拘/留室里的兵荒马乱,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其他人被庞然大物挡住了视线,只能看见乔唯欢和非主流马猴似的推推倒倒,完全不知道情况有多凶险。
有女/警大声呵斥:“方舒瑜你又闹什么幺蛾子!还不消停点!!”
山一样的女人,听到女/警的的声音,动作微微迟滞了下,乔唯欢和方舒瑜立刻连滚带爬的向外,方舒瑜还不甘寂寞的大声嚷嚷:“是真的啦妹妹!她要杀我们啊!!”
“还嫌不够乱,快给我闭嘴!”
劣迹斑斑的方舒瑜和这里的女/警打过不少次交道,大家都知道这人就是一不靠谱的,快要烦死她,根本没拿她的话当回事。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大山眼底冷光一闪,飞快抓住乔唯欢的脚腕,直接把人拖了回来!
乔唯欢心中微凛,脚腕被捏得快断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手指死死的扒着地面,另一条腿直接踹向大山。
中了,脚底却是绵软一片,脂肪层把力道全部抵消,大山不疼不痒,手里的铁锥再一次落下!
乔唯欢全身的血流涌上大脑,瞬间压榨出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屈身向上!
“她要杀我,救命!!”
女/警们总算察觉到不对劲,脸色更加严肃起来。
有人手持警/棍靠近,“怎么回事?你,回头,让我看看你手上拿的什么!”
但是她来得晚了,大山的手臂已然落下。
乔唯欢抓住了对方另一条手臂,但阻止不了。
那根铁锥落下的时候,她想的是,但愿别刺到脏器。
下一秒,温热粘稠的血已然铺洒,星星点点的溅了她满脸,像霜花。
拘/留室里一波未平,再掀波澜。
但这一方窄室注定会迎来这夜里所有的不平静,当女/警们小心谨慎地靠近那三个人的同时,大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它发出一声轰隆巨响,昭示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即将开始。
社会这座金字塔尖端的人们,动了他们的翻云覆雨手,轻飘飘的在脚下掀起一阵狂风。而各种各样的三教九流掺杂其中,懵懵懂懂的被卷进风暴的中心,到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一晚,这一间拘/留室,便是混乱的起点。
几公里之外,莫西临脸色沉沉的跟在呼啸的警/车之后,一语不发,很紧的捏着方向盘。韩以柔和傅明朗同样的沉默,这场缄默之中,又蕴含了无数的担忧和祈祷。
气氛的压抑一直持续到拘/留所,他们还没进去,便看见一溜红蓝交加的光亮。
本该井井有条并且严肃的拘/留所,忙乱得让人心头不安。
更可怕的是,其中有不少穿白大褂的医护掺杂其中,形容匆忙,脚下生风。
梁队脸色难看的下车,大步踏进拘/留所,随便扯住一个人的衣领,简单粗暴的问:“乔唯欢怎么样了?!”
这人职位低,认识制/服,但不认识梁队,被他一嗓子吼得五迷三道的,捂住耳朵喊:“还不知道,送陆/军总院急救了!”
末了又喊:“你哪个队的?”
梁队没空管它,转身,大手一挥,召唤后屁股一群脸色同样难看的同事和莫西临他们:“走,去陆/军总院!”
然而此时的乔唯欢,并没有到陆/军总院,她还在救护车上。
旁边,方舒瑜和她一样躺倒,疼得“哎呦哎呦”的叫唤。她颤颤巍巍的伸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脸,哭唧唧的嚎:“阿西吧,本来长得就难看,这下不用看了!”
大山那一锥子,是被方舒瑜拦下的。
当时方舒瑜奋不顾身的扑回来,抱住大山粗壮的胳膊,和对方扭打起来。等到女/警们过来,把两个人分开,方舒瑜的脸上,有一条猩红狰狞伤口,贯穿了她整个左脸颊。
医护检查了下输液,闻言,安慰她说:“没事,现在医疗水平多发达,你脸上伤口长好了不一定留疤,实在不行,植皮也可以。”
方舒瑜立刻停了哀嚎,伸手指着血肉模糊的脸问:“怎么长能好?”
“好好上药、吃药,别碰伤口,痒痒也别摸,然后养伤的时候要忌口……”
“我知道我知道,韭菜鸡蛋辛辣冷腥的不吃,烟酒能不能碰?”
医护脸皮一抽,没好气的说:“能!顶多脸皮不要了呗!”
“不让碰烟酒,那我还是不要脸了吧!”方舒瑜要滚起来,被医护按了回去,只好生无可恋的一摊,“我还是植皮吧,不知道那玩意贵不贵,我没有钱啊。大夫,你说我要是不植人皮植猪皮会不会便宜……”
乔唯欢伤不重,只背上一道伤,现下安然侧躺着。
她看方舒瑜把医护气得直翻白眼,情不自禁的笑了。
“我有钱,你就抽吧,养不好伤,我们就植皮。”
方舒瑜话音一顿,眼睛转到她那边,“没事哈,我帮你是见义勇为,没指望你报答我,你别往心里去。”
乔唯欢笑而不答,眼神平静的,好像没经历过这一晚的动荡。
有警/车开路,救护车比以往更顺畅的开到陆/军总院,乔唯欢和方舒瑜被一群人围着推进去,很快又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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