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葭被接回家了,林峥给了文莹一笔钱,她退回去,只对林峥说,“酒酒很乖,我们大家都很疼她。”
所以,为人父母的你们更应该疼她。
林峥能够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只是尴尬的笑笑不说话。
他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但是他永远也做不到对她很亲密,有些事情一旦酿成,就没有办法回头。
林葭是无辜的,但他也是无辜的。
林葭回到家里了,爸爸看上去很高兴,妈妈也是,脸上都有笑意,但她明白,那些笑意和温柔都不是属于她的,她已经成了一个局外人。
南静茹总是会不经意的揉揉肚子,一向灰暗的眸子有了一丝光明,她没有再像往常一样自顾自的玩手机聊天,也不再三天两顿不吃饭。
父亲请了佣人专门照料她的起居,母亲的肚子一天天变大了,凸起一个小包。
林葭知道,他们快要有属于自己的宝宝了。
虽然林葭没有住在沉家了,但是沉希每天上学都还是会等着她一起,放学后也会去沉家写作业。
沉希注意到林葭越来越消沉,一向笑盈盈的脸上几乎很少能看见笑容。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问起林葭,她什么也不肯说。
平静而安详的日子就这样缓缓滑过去,这种安静却并不让林葭感到安心,反而愈来愈慌乱无措。
父亲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但脸上不再是挂着温柔的笑,他时而暴躁如雷,时而捂头痛哭,时而醉酒熏熏。
佣人不在了,离开了佣人的照顾,原本因为怀孕而圆润起来的南静茹又瘦了下来,双颊凹陷,脸上一片死气。
秋季多雨,林葭和沉希告别之后回到家里。
屋里昏暗暗的,没有开灯。
林葭本来不怕黑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开始忐忑起来,她不安的喊道,“妈妈,妈妈。”
“你在吗”
她去找灯的开关,被门槛挂了一下,一头栽倒在地,地板上的玻璃渣扎进了她的膝盖,划伤了她的眼角。
林葭忍着疼,憋着眼泪爬了起来,去找开关。
如果可以,她永远也不想看见眼前的一幕。
眼泪夺眶而出。
“妈妈。”
“妈妈,你不要丢下我。”她忍着疼朝着那个倒在地上人扑了过去。
小小的林葭跪在一旁显得那么无力,南静茹闭着眼睛,唇是白色的,胸口已经没有起伏。
血是从楼梯上留下来的,玻璃碎得到处都是,南静茹身边有一把沾了血的刀,手腕被割破,一大滩血就留在一边。
林葭又惊又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才能救妈妈。
沉希进了屋,一直想着这段时间林葭的情况,他真的很担心。
“沉希。”
“沉希。”
“帮帮我。”
“救救我妈妈。”对面的房子里冲出个小小的身影,她大声地哭喊着,摔倒在地上。
沉希立刻下楼跑出去。
眼前的人血肉模糊,泥泞满身,她抱着他号啕大哭。
沉希也哭了。
他从来没有见她这样伤心过。
就好像全世界都抛弃她了。
回忆起这个时候的沉希,真的很想抱抱她,告诉她。
他在。
林葭的妈妈因为摔下楼梯流产,又因为长期患有抑郁症,受不住痛苦,自杀了。
林葭的腿和眼角的玻璃渣被取了出来,沉希和林叔抱着她去往她停留着她妈妈尸体的医务室。
漂亮的女人就那么安静的躺着,长期锁着的眉头松开了,就好像她真的可以快乐了。
林葭知道,她从来没有快乐过。
但是她不懂,为什么。
她很爱她的妈妈,她用尽一切可以想到的办法,她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她变得聪明,都是因为想让她开心。
妈妈只对她笑过两次,一次是她说可以自己一个人睡,一个是她说可以自己去上学。
她想问问妈妈,她是不是一点都不爱她,但是她没有机会了。
林葭撑着床槛看着南静茹。
“沉希,我没有家了。”她说。
爸爸不是她的爸爸,她没有妈妈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沉希拉着她的手,“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阿茹。”门外有人在哀嚎。
是林峥,他跌跌撞撞的闯进了病房,看见床上的人,猩红着眼睛。
“阿茹,我求求你,不要闹了。”
“你醒醒啊。”
“呜”是揭底斯里的哭声。
“是你!你个孽种!”林峥猩红着眼瞪着林葭,“如果不是你,阿茹不会死!”
他朝着林葭走近,“你个畜牲,早就该死了,要不是一时心软。”
“酒酒。”沉希想拦住他,却被林峥一把推开,摔倒在地。
林葭小小的身子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摔了出去。
“酒酒!”沉希眼眶发红,他咬着牙,“疯子,你这个疯子。”他爬起来去打林峥,却又被他推开。
“妈,林叔。”沉希第一次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救救酒酒,呜。”
林峥一脚踹向林葭,软软的身子倒下了,就再也没有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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