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颜含玉的双眼这才慢慢有了焦距,睡眼惺忪,轻轻唤了一声,“洪嬷嬷。”
“大小姐可是做噩梦了?奴婢守在旁边,一直看大小姐捏紧了拳。”
“嗯。”她低低的应。
“奴婢让人给大小姐打些水来。”
等洪嬷嬷离开,颜含玉独坐在榻边,想到刚才在梦中出现的后续之事。
上一世出了那次的事之后,颜含玉对郑大公子存了戒心。
离开的时日提上了日程,想到没两天就要离开,颜含玉心中轻松无比,总算不用面对郑大公子。她现在看到他都觉得怕,讲理的人她能讲理,可是不讲理的人却只会动手。
她只是没想到郑俊熙那么无耻,发生的那事只让她觉得作呕。
那日夜里她只是喝了一小杯酒,便有些醉了,头晕眼花的被扶进卧室休息。
谁知她都没睡多久就突然被噩梦惊醒,是条吐信子的蛇用一双冰冷的眼对着她,她惊恐万分,头痛欲裂的醒来,喊着守夜的周嬷嬷,周嬷嬷却没在旁边。她昏昏沉沉中披了一件外衫,站起身时还有些摇摇晃晃。她想出门去寻周嬷嬷。
夜,很静,弯月还在半空,时辰还没到后半夜,清凉的风吹在她的脸上,颜含玉清醒了一些,看着院中的月色,她生来了闲情逸致,站在一根石柱旁边,抬头望月。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离开汴京三年,她想家了。
站在廊下站了好一会儿,她远远似乎看到一个身影,以为是周嬷嬷,刚要迎上去,又觉得那人身形不对,索性没站出去,就靠在石柱上,一直等那人越走越近,才发现那人是个男子,郑俊熙。她往后退了两步,躲在石柱之后,避开了他的视线。
郑俊熙径直走向她的屋前,直接推门就进,进去之后还关上了门。
颜含玉靠在石柱之后,简直大气都不敢出,她希望自己看错了,整个人站那里全身都僵硬无比,脑子却是瞬间清晰无比。
这是给她住的屋子,月挂梢头之时,郑俊熙却堂而皇之的走进这个院子,进入她的房间。
她想,他应该很快就会出来的吧?毕竟这是她的屋子,他不敢乱来才是。
可等了少顷,没等到他出来,却等来一个十岁左右的郑家婢子也进了她的房间。
颜含玉不敢相信,郑俊熙敢对她有那种龌龊心思,她脚步沉重的靠近她的房间门。
却听房间内细微的抽泣声混杂着一句又一句不堪入耳的话语。
“含玉表妹,表哥会好好疼你的。”
颜含玉脑子一片混乱,她咬着唇,握紧了拳头,心里从未有过的愤怒。
衣冠禽兽,说的正是郑俊熙这样的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洪嬷嬷回来的时候是跟着林老夫人一起进来的。
林老夫人进门就见含玉坐在床榻发呆,眼睛不转,目光无焦。她一惊,还以为含玉生了癔症,焦急的上前喊了两声。
“含玉,含玉啊!”
颜含玉回神,见林老夫人一脸着急的站在面前。
“外祖母。”
“你这孩子可吓着我了,还以为你生了癔症。”
颜含玉劝道,“外祖母不要担心,我只是在想事情想入神了,我没事。”
“这两天在这里可是不习惯?”林老夫人是知道颜含玉一直以来的习惯的,在家的时候每天都给自己的时间安排的很满,从早上练功到习医看书,这三年颜含玉从没懒惰过。
“外祖母,我只是认床,夜里会睡不着。”
“你不习惯,我们就早些离开。”林老夫人自然惦记着含玉的想法,担心她在郑家过得不自在,心里有委屈也不会说出口,便开口解释,“外祖母这次来金陵,其实是因为你大表姐的婚事。就是郑家的郑安,那孩子外祖母看着就挺好,样貌俊秀,虽说不大爱说话,可外祖母看得出来是个心地纯善的。外祖母也早打听过这孩子的品性,不是个游手好闲的,待人诚挚,外祖母心里是满意的,可你大表姐这性子,我这心里就是不放心哪。”
林老夫人说了此行的目的,颜含玉宽慰外祖母,又跟外祖母说了几句体己话。那边郑家的夜宴准备开始,郑家的婢子派人来唤她们,她们这才出了屋子。
这会儿临近酉时,天还没黑,闷热了一天,此时微风习习,吹在脸上只感觉很是舒适。
后厅依然是很多各家的小娘子聚在一起等着开宴。
颜含玉是独自过来的,后厅的院子三三两两聚着几个年龄相仿的少女谈笑风生,只剩她一个人,她便站在一方莲花池边,望着莲花池里面的莲蓬摇曳生姿。
“含玉表妹。”林念儿见她独自一人,就想跟她说几句话。
“念儿表姐。”颜含玉回头。林念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她身侧又来了两人。
“含玉表妹,念儿表姐。”正此时,郑二姐儿也领着一个聘婷少女过来,介绍道,“这位便是颜太傅嫡孙女,也是我舅祖父的外孙女。这是我舅祖父的孙女念儿表姐。这是谢婷谢家姐姐,是横塘谢家的嫡女。”
横塘的谢家,那也是旧朝从乌衣巷分出来的谢家后人。乌衣巷的谢家虽说早已土崩瓦解,流落四处,可是盛名犹在。横塘的谢家受了几世书香熏陶,重振声誉,因此在金陵也算是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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