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许是这句话太有道理,颜含玉脚步顿下,就在墙角听里面的高僧说完了这句话。
紧跟着就听里面传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大师,你这意思岂不是我辈子都无子?”
“施主求子心切,累在心中,已成了负担,不如放宽心。不强求,不妄取,贵在随缘。不悲过去,非贪未来,心系当下,由此安详,得以遂愿。”
“多谢大师今日慧言。小女也着实急切了些,容我劝一劝小女。”
陆佑涵走在前面,感觉到她停下,回头。
偏殿出来一个老僧,看到院子里的人双手合十,鞠了一礼。
颜含玉和陆佑涵亦双手合十,回礼。
“咦?”那站在偏殿门口的妇人正是郭七老爷的夫人小赵氏。
“这是含玉吧?”那小赵氏面上含着笑。
“郭老夫人。”颜含玉微微一礼。
“使不得,使不得,如今你可是满京城都知道的清容县主,老妇人如何受得一礼?”
“九堂婶。”小赵氏身后正是哭红了眼的郭氏,她歉意一礼,“打扰郭老夫人和九堂婶说话,真是抱歉。”
“县主这是说的哪里话,相遇即是巧合,何来打扰一说?”
下一刻小赵氏的目光却是看着站在她前面的陆佑涵,“那是谁家的公子?看着像是陆家的?老妇人眼拙,也不知是不是?”她说话的同时,目光在他们前后游移着。
“晚辈陆佑涵。”
“原来是陆相的长孙,失礼之处还往海涵,县主和陆公子巧合路过这里不如进来小坐片刻,一起喝杯素茶。”
“多谢郭老夫人相请,原是路过这里,这就准备走了,我妹妹还在前院等着我,不能久留。”
小赵氏惋惜道,“如此,便罢。”
第二百八十章
刚才侧殿那几句话颜含玉已听得分清,郭氏嫁给九堂叔至今无子,如今也是求子心切了吧。
那个娇嫩的郭小娘子,原本是闺阁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如今再见只觉得眉眼之间尽是怨气。
该是积了多久的哀怨才会变成如今这样的妇人?
再有上一世的事情,颜含玉不免担心沉香。
幼时她结交沉香,只是想帮到她一二,不是想拆散他们,只是想让沉香更理智的选择,可到头来沉香还是沦为跟上一世一样的命运。
说起来是她没斗过命运,其实是她漏算了人心。
九堂叔不愿意娶郭小娘子,为了一个平民女子去郭家退亲,无疑是不给郭家的脸面。
而后来杏林医馆出事,必定是重重给了九堂叔一击。
颜含玉早就想过这其中的因果,很显然这是郭家的手笔。
自古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势争。
一个平民想要斗得过官家,就是与天争斗。
更何况沉香一介小小女子,就算以死明鉴,死在公堂,也无人为其辩白伸冤。九堂叔依附的是家族,他有心相助而无力帮她。
外人只知沐大夫毒死了人,是郭家出面免了沐大夫一死。
救命之恩,你若不还情,就是你狼心狗肺!
显而易见,郭家打压沉香,无非是用沉香压制九堂叔,妥协这桩婚事。
那件事的发生颜含玉也看出颜家已经被郭家压下一头。
郭家有权,颜家在朝堂上的威势已弱。
面前的影子一黑,颜含玉站定。
陆佑涵站在她面前,扬手。
颜含玉还来不及避让,他手中已经多了一片枯叶。
陆佑涵轻笑,手里的枯叶却是捻在手中,问道,“是有心事吗?”
他的目光望着她的时候亦是一片温和。
在颜含玉心目中,满京城的贵公子中除了谢仪,当属陆佑涵,不论文采,还是相貌都是数一数二的。
颜含玉认为,谢仪是云,只可远观而触手不及,亦或者根本触摸不到;陆佑涵是月,性温清皎,月之光普照万物,他的性情与赵贤却有三分相似。
她竟然拿他和赵贤做比较?
想到这里,她微微颦眉,长睫垂下。
上一世她名声被毁,可他依旧上门提亲,这份恩情她是到现在都不能忘的。
他顶着所有的流言,愿意相信她的清白。
陆佑涵见她不说话,也不逼她。
“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如若是尽管说出来,我是静香的表哥,你也叫我一声表哥,能帮你的我一定帮。”
“多谢涵表哥,没什么事,是我自己胡思乱想而已。”颜含玉转念就问,“楚王爷怎么会受了风寒?他这几日是不是都这样情绪不好?”
陆佑涵摇头,“王爷不太好,他这个样子我以前都很少见。王爷一向不藏心事,这些日子却是听说不大与人说话,只在练功房练武,练了武又在外面吹冷风,就算是铁打的人都吃不消穿着汗湿的单衣吹冷风,更何况王爷本身就心事重重,这才受了风寒。”
“成了亲会好的吧。”她的话有些飘渺。
“希望如此。”
“去看看静香吧,别让她等急了,她一向没那性子。”
跟陆佑涵说了几句话,又继续向前走,还没到前院就听一阵吵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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