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诏已公告天下。”
他脸上扬起一抹邪佞的笑,“公告天下?不如你回宫问问他,金匮遗诏的内容是否真的只有那么多?你再问问他,你皇伯怎么会突然没了?还有你堂兄,铭儿和贤儿的死又是怎么一回事?”
“王叔说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本王只是想告诉你,京城没了我,独留你父亲那一脉,他真正是好谋算,说本王不是母后的亲子,就不可继承皇位,还把我们一家人全都驱逐到西京。他真是个好父亲,处处为你谋划!”
“王叔说这些岂不是在伤我们同为血亲的感情?”
“呵,同为血亲!”他冷笑一声,此刻只觉得这话讽刺无比。他已经沦落到这种境况,竟还跟他谈血亲!
“王叔!”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
一声叹息,也不知是谁在叹。
望着渐去渐远的红色身影,他直直的倒在地上,他知道这是彻底的败了,他争不过。
“父王,起来喝药吧。”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
有些陌生又熟悉的环境,方寸简居之地,不是他在京中的王府,亦不是西京的府院。
从西京洛阳到房州,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齐王到涪陵县公,他一步一步跌入深渊。
那张枯瘦的面容已经看不出是原来高傲又风华绝代的齐王赵世林。
“父王。”
听到幼子的呼喊,他的目光慢慢移过去。
“父王,喝药吧。”
“这是哪里?”他有些恍惚,似乎真的不知道这是哪里。
“父王,这是房州啊。”
他不要留在这里,他不要!
他要回京城!他要回京城!
他挣扎着起身,暴怒之下扬臂掀翻幼子手里的汤药。
“父王!”
“他害我!他害我!他要让我死!”
他惊恐之下,一座而起,双眼睁着,恍然才知自己又入了梦。
以篡夺皇位之罪,削去所有官职,留守西京,不得入京,又因在西京狂佞之言,被降涪陵县公。
举家迁往房州,却暗中被害,一病不起。
只是几次的梦境,却越来越真实,事情更是越来清晰。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做这些梦了,都是一些暗无天日的梦境。
赵世林疲惫的揉了揉脑门,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捻在指尖,目光不转的看着。
这块血玉很邪祟。
那是个拇指大小的玉环,血红的玉质,色泽通透,层次分明,那汩汩的血色像是吸了许多的血一般,他每次盯着看的时候心里都莫名的恐慌。
从颜家女手里得了这块玉,他本想让人送给赵贤,却鬼使神差的留着,一直留到现在。
与生俱来的东西,他想知道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可那些莫名的梦境让他感觉跟这块血玉脱不了干系。
他一向高傲,对于魑魅魍魉从来都不放在心上,更听不得别人不随他心意的劝谏。
如若不是这段时间的梦境,他早就去了庆州。
如果他安全到了庆州,便是自立为王,谁又能奈他如何?
然而那一段梦境真实的让他觉得那是他的未来,如影随形的印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京城有什么新消息?”
“回王爷,契丹派特使前来,带宝马十匹,皮毛等物,意欲求娶清容县主,条件是两国止战通贸。”
“求娶清容?只为两国交和?”
“是。朝中有少数官员认为此举可行,但是契丹人不割城池,皇上已经拒绝,誓言不得燕云十六州,绝不止战。”
“好一个贪得无厌的契丹人!燕云十六州一城一州都不割让,求娶清容竟只为求和!”
“皇上已经下旨赐婚秦王和清容县主。”
“赐婚,秦王……颜家……清容……”他冥思,喃喃自语。
“王爷,庆州……真的不去了?”
“不去!我们回京!”他可不想再让自己死一次,赵世林勾唇一笑,笑容绝魅,“这一次,本王要正大光明去庆州!”
两国开战,只要他正大光明出战,谁还敢上书检举他谋权篡位?
第三百五十五章
笙箫鸣细细,钟鼓响摐摐。
寿安堂里,木鱼声“笃、笃”敲着,声音缓缓息去。
听到里面没了动静,韩嬷嬷站在外面喊了一声,“老夫人。”
“进来吧。”
韩嬷嬷推门进去,袅袅长香飘来忽去。
扶着颜老夫人出了佛堂,韩嬷嬷道,“范家幼女出家了。”
颜老夫人冷笑一声,“范家人脸皮厚,如今到了这个地步,那范家幼女不出家只有等着人站在范家门口去骂。”
“秦王殿下要娶范小娘子为侧妃一事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皇上刚下旨赐婚秦王殿下和我们大小姐,就有这种事传出来,也不知说出这话的人是何居心?”
“十有八九就是他们范家自己做的妖。皇上不过是在朝堂说了一句曾想为秦王求娶范氏幼女,都是些陈年旧事,他们范家应了我的事竟还想惦记秦王,以为闹得满城皆知皇上就会为秦王做主给她范家幼女一个侧妃的位置!如此厚颜无耻的行为也只有他们范家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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