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含玉一阵欣喜,握在手心。
刚要扯下来,又迟疑,松了手。
她不能着急拿走,贴身放的东西被他发现消失,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她现在不能离开。她还不知道连夏在哪里,连夏明明跟着她一起进的军营,可是住到齐王营帐内之后就一直没看到连夏,问他们都没人知道连夏在哪里。
她需要找到连夏,确认她的安全到时一起离开。
回去躺下,她渐渐入眠。
翌日醒来,她不动声色,巧笑盈盈,郎声问道,“王爷,昨夜睡得可安稳?”
那细长斜飞入鬓的黑眉轻巧一挑,朝着她吐出两个字,“甚好。”
“王爷喜欢小的今晚还给王爷熬。”
边城之外是另外一个国度,那里的高原开阔坦荡,地面起伏和缓,就像烟波浩瀚的大海。高原上既有碧野千里的草原,也有沙浪滚滚的沙漠。
那里就是辽朝,契丹人统治的一片疆域。
契丹族本是游牧族,后逐渐扩大,又因中原战乱,契丹觊觎已久,趁机夺得幽云十六州,使其与中原分庭抗衡。
辽朝统和四年,辽朝派出二十万兵马暗伏安城,意欲攻下涿州。
却未及攻下安城,便有援军抵达。
辽兵在撤军之后才知被五千骑兵虚晃骗过,宋朝大军根本未至。
辽兵将领得知被骗,愤然之下转身回击,哪料后路被截,宋朝真正的援军已至,使得第一战辽兵败阵。
此事传至辽朝,朝堂上下的官员议论纷纷。
“宋人以五千骑兵设下骗局,使耶律将军误以为宋大军援至,击鼓退军。”
“宋人这一次领兵的是谁?”问话的是一道珠圆玉润的明亮声音,从高高的位置上传至整个殿中,余音袅袅。
高坐在主位的明黄身影一只手撑着头,时不时点头,似乎下面议论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而开口说话的正是坐在旁边的雍容贵妇。
“回太后,宋人以亲王赵贤为主将,宋主封他为平北大将军,这一次战胜我军的正是这个人。”
“这个赵贤是谁?听着倒是有些陌生。”
“此人乃是宋朝皇族子嗣,被宋主封为秦王,是宋主的亲侄,也是宋上一任皇帝的最后一个子嗣,听闻这个秦王文弱,只是未料极善用兵。”
“如此说来,这个秦王是第一次领兵?”
“正是。”
“第一次领兵,我军却败在此人手下,此人不可小觑。”
“太后,可汗之前求娶的宋臣之女,宋主拒绝之后赐婚的就是这个秦王。”
听到这里,高坐主位的明黄身影突然抬头,反问了一句,“是吗?”
“回可汗,正是。”
“好!”契丹尚且年幼的君主拍案而起,“朕决定御驾亲征!”
“可汗!”那珠圆玉润的声音侧过面,提醒。
“朕意已决,谁都无需劝阻。”说完就走下朝堂。
辽国君主耶律燕昀登基时尚且年幼,其母萧太后摄国政。
耶律燕昀自幼聪敏,但性情纵脱,不受拘束,如今逐年长大,更是常跟萧太后意见相悖。
只有萧太后心里清楚,那是因为她跟总理大臣韩应德的关系,引起幼子不满。
文殊奴自幼习中原文化,礼教观念甚重。
“应德,文殊奴那孩子如今越来越不听劝了。”提起幼子,处事果决的萧太后尽是无奈。
跟契丹人相比,韩应德少了契丹人的几分粗犷,因为韩应德本身就是汉人。
中原战乱时,韩应德祖父被掠至辽为奴,后官至中书令,其父官居南京留守,封燕王,后因与宋军作战失败,遥授晋昌节度使,降为秦王。
韩应德自幼受家庭影响和父辈熏陶,智略过人,深明治国道理。
韩应德初侍辽景宗以谨饬闻,加东头承奉官,补枢密院通事,转上京皇城使,授彰德军节度使。
后来景宗病危,韩应德和耶律巽总理监国,拥景宗长子耶律燕昀为帝,萧太后摄政,共同参决大政。
已过不惑之年的韩应德蓄着短须,眉眼之间看不出沧桑,只一双眼精深无比,一身气质卓群,风度翩翩,一眼就知是个文人。
“太后且宽心,可汗聪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文殊奴无非是想要夺政,可是他太心急了,他现在年纪小,哪里知道那些虎视眈眈的诸侯都在观望,还有那些部落统领,他更不知道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待他羽翼丰满我才敢放手。”
“可汗已经年满十六,此次亲征,倒是一个时机,太后不妨试一试放手。”韩应德提议。
契丹败阵,契丹君主决定御驾亲征。
而另一国的朝堂之上,皇帝刚刚收到边关捷报,龙颜大悦。
却在下一刻收到另一封文书,后援军混入契丹奸细,粮草被烧大半,后军需紧急备粮,方能解边关之困,看完齐王所送的文书,转瞬间龙颜大怒,开口就道,“降齐王之职。”
第三百八十五章
黑云压城,一道闪电划过长空,一声惊雷震响天际。
行军脚步匆匆,赶往下一个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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