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调整好了情绪正要离开,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既然来了,为何不过来?”
“殿下。”姜眠行了礼,朝他解释道:“奴婢怕打扰到殿下的雅兴。”
顾知淮松了她的手,似乎不打算再深究这个问题了。姜眠站在原地,因他没让自己离开,颇有些不知所措。
“过来。”
“是。”
姜眠站到了他身旁,往他身前的茶色酒盅里斟满了酒。
“坐吧。今夜无需你做这些。”
姜眠犹豫了片刻,还是应承了一句“是。”
她在他对面坐下,夜风阵阵,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送到了她身边。闻着便有些醉人。
“陪我喝一杯吧。”
他既没问她出现在此的原因,她便也不主动解答了。姜眠笑着应道:“好。”
一杯接一杯,却无人说一言。
姜眠接过他手中的酒壶替他斟了半杯酒。“殿下,喝多了伤身。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顾知淮将酒盅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将酒盅倒扣在桌面上。
“我听你的。”
两人对视时,姜眠竟在他深邃的眸中看见了一丝笑意。眨了眨眼再看,却是老井般无波无澜。应当是看错了吧。
再一看,那人竟靠倒在了桌面上。
“殿下,回屋休息吧。”姜眠在他耳边轻轻道。
没动静。
这样就醉了吗?不至于吧。当初瞧他的酒量明明不错的。
“殿下。”姜眠又在他耳边低唤了几句。
还是无人应答。
伸手触上他的衣衫,已是冰凉凉的。姜眠没法,只得将他扶起好好靠着椅背,而后两手搭在轮椅上,替他转了身,朝着微敞着的房门而去。
姜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从轮椅上扶下放在床榻上,又替他脱了鞋,盖好被子,才在床沿上坐下。
也太累人了。
床上那人倒是安静,只是眉宇紧皱着,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姜眠看了一会,伸了手想去替他将眉间的褶皱抚平。却怎么也抚不平。
她收回了手,却没有离开。
此时,与那人极其相似的桃花眼紧闭着,因而显得整张脸全然陌生。在他身上,再找不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姜眠叹了口气,起身要离开,却被人再次抓住了手腕。
“别离开我。”
姜眠的心一软,俯身在他耳边道:“我不走。”
“别离开我……母妃。”
母妃?是皇后娘娘吧。这世他是嫡长子,娘亲也在身边,幼时过得许比上世快乐一些。
姜眠将他的手握的稍紧了一些。
只是……
“母妃!别杀我……母妃……”
别杀我,母妃?
皇后娘娘要杀他?不可能吧。
姜眠凑近了一些去听,他嘴里反反复复便是这几字。“别杀我,母妃。”
这是为何?姜眠有些糊涂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且就算皇后偏心,如今顾知淮身残,也不会对太子造成威胁,为何要除去他?
姜眠想得有些头疼还是想不明白。她不相信做母亲的会如此心狠,能下杀手想要除去自己的孩子。除非……这孩子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
床上之人的情绪却是越发激烈,双手握紧,身体僵直着。
“别怕。”她握住他的手,极尽温柔。
“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护着你的。”
第五十五章
次日,姜眠如同往常一般去顾知淮的房里送早膳。
门是敞开的,因而她拿着食盒在门外行了个礼,见顾知淮淡淡点了头才进来摆好早膳。
两人十分默契地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那般脆弱的模样,他应当是不想在人前展露出来的。
顾知淮没有让她离开,因而姜眠便站在一旁陪着。只是那人却迟迟未动筷子。
“你的字倒是越发长进了。”顾知淮似是随口提起了此事。
“这便要多谢殿下的悉心指导了。”姜眠笑道。
“可会画画?”
画画?姜眠想起了姜致远对自己画的东西的评价,实诚地摇了摇头。“不太会。”
“待会跟我去书房。”
“是。”
姜眠也没多想就应下了。这一世的谢怀舟竟是有个好为人师的癖好,不过也不算太坏。
收拾好了桌上的残羹后,姜眠便去了书房。
“坐。”
姜眠点点头,毫不扭捏地在他身边坐下。
近日天气余热未消,门窗皆大敞着。书房在避阳处,从窗里看去,可以看见庭院中的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开辟出一片荫凉。
姜眠两手置于膝上,乖乖地坐在一旁看着顾知淮作画。
大齐“神童”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他如今虽身有疾,这书法绘画的功力却一点都不落下乘。
初时,姜眠还兴趣盎然地欣赏着,只是看久了之后便有些无聊地朝四处转着目光。门是门,窗是窗,桌还是桌。
日头渐盛,室内的温度也稍稍高了一些。姜眠用手扇了扇风,突然一阵饿意袭来,她立马捂了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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