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烙上了皇家印记,平时几乎没什么平民百姓会进来上香,所以在五大古刹中,白马寺的香火不算顶顶旺盛的。不过,白马寺的姻缘树同天香寺的求子观音一样,都是因为“灵”而大有名气的。
所谓姻缘树,其实就是一棵合抱的银杏树,树干粗壮,枝如虬龙。树上系满了红色丝绸带,随风而动。姜眠觉着它每日接受香火熏陶,吸收了日月灵气也未必不可。
因此她花了二十文钱,从小僧弥那买了一小块红色绸带。
小僧弥告诉她,以前这树只是极为普通的树,不知是谁挂上了第一条红绸带后,便掀起了一股挂绸带祈福的潮流。
刚开始众人只觉得新奇,便提笔在上面写了各种愿望,其中以姻缘最为显著,因而渐渐变成了如今的姻缘树。
姜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向小僧弥要了笔墨写下了愿望。
她看着密密麻麻的红绸带,心想如果这个世界既有妖,那也应当会有神灵。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把她的绸带挂得高一些,方便让天上的神仙看见。
思及此,姜眠从衣兜里掏出了两个铜钱,系在绸带两头。系好后又拉了拉,确定牢固了才打算将其掷到树上。
她瞄准了上方一棵光秃秃的粗壮枝干,抡圆了手臂使了力,绸带从她手中脱离,在空中划过一道极其圆润的弧度,擦着枝干掉落下来……然后,砸到了一个人的脑袋。
姜眠张了张嘴,慌忙背过了身去。
那人瞧她这般鸵鸟作态,轻笑着捡起了地上的罪证,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四字。“我要回家。”
姜眠没听见身后的动静,以为那人走了,刚转了半个身子过去,却听见有人对她道:“你的绸带掉了。”
姜眠跳开一步,忙拼命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砸到了哪个倒霉蛋,总之先道歉肯定没有错。
“我又没有怪你,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那人的话里含笑,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见对方态度和蔼,姜眠才松了口气,稍稍挺直了腰板。她没有忘记系统君说过的话,小命可比节操重要,眼前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什么权贵高官。
她正打算再慷慨陈词一番,抬头看清那人的脸时,却十分震惊。“是你?”
“是我。难为你还记得。”那人今日换了一身白袍,黑发用一根木簪挽起,清越脱俗,不染尘埃,透着些许谪仙的味道。
见姜眠没回答,他也不恼,反而问她:“你想把它挂上去是吗?”
姜眠这才点了点头。
“算是还你那坛女儿红的情了。”那人说着,脚尖一动竟是飞身上了树梢,稳稳地将绸带挂在了树枝最高处。
这一系列动作的完成不过眨眼之间。
“哇。”姜眠吞回了脱口而出的惊叹,尽力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没见过世面。这个世界真的各个都是人才啊,长得好看不说,还能文善武的。
她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那人“你会飞啊?”
那人没正面回答她,却一眼看破了她的小心思。“你想学?”
“我可以吗?”姜眠内心颇为激动。妈妈,我即将要学会飞檐走壁了。
“骗你的。”那人挥挥手笑着走出了几步。“小丫头不要学这么危险的玩意。”
“你才小丫头,你全家都小丫头。”姜眠长了一张娃娃脸,明明都上大学了,却总还有人觉得她是高中生,想走御姐风的她觉得异常困扰,因此生平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小孩子。
那人似乎觉得她骂人的方式很好玩,不怒反笑。他扔了一块玉佩给她,姜眠手忙脚乱地接住了。
“我认下你这个朋友了。以后遇到难事时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去云天楼找掌柜的。”
不待姜眠回答,那人便施展了轻功潇洒离开,留下姜眠一个人摸不着头脑。
枝头的红色绸带像是一场旖旎的梦,寄托了所有怀春少女寻得良人的美好愿望。
枝头满是绿意,那小扇似的叶儿正嫩,翠绿翠绿,还未现出一丝初秋的金黄诗意。
身后传来脚步声,姜眠以为是孟听雪来寻她了,转过去一看,却是李玥。
小院的红色柴扉微掩,她站在门后,对上了姜眠的目光,垂下眼无言良久。而后莲步微动,裙摆荡开涟漪,无惊无澜地从姜眠身边走过。
裙下的绣鞋隐隐露出一抹红色,像极了心头的朱砂。
姜眠一直瞧着她走远,心想这样的姑娘确实配得上谢怀言。她还未来得及再深思,殿内已经传来了孟听雪的轻声呼唤。
姜眠怕她娘着急,连忙小跑回了内殿。
孟听雪这一遭有所收获,心头的大石稍稍落下了些。她不是个强势的母亲,自然要回去征求一下姜致远的意见。因此两人未久留,上了香,便又坐马车回府了。
今天正值休沐之日,姜炳父子两皆闲在府内。姜致远如今身为国子监丞,负责学生的成绩学籍事宜,也当得上一句“年少有为”。
孟听雪两姐妹当年享有“江都双姝”的美称,姜炳年轻时也是俊俏风流书生郎。姜致远充分继承了两人的优点,他那折扇一摇,怕是半个江都的少女都要把心丢在他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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