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林爱青却摇了摇头,顾美芝皱眉,“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顾主席,您一点也不了解徐向阳。”林爱青停下脚步,已经到棉纺厂外的公交站了,有酸坛菜柜台的门市部离棉纺厂有些远,需要坐公交车才行。
顾美芝不悦地看向林爱青,她自认,这世上再没人比她更了解她的儿子。
“就像您说的徐向阳确实心性单纯,但他不光单纯,还很坚定,这件事他自己想清楚了,决定下来,就算是我去劝,他也不会改变主意的。”林爱青看向顾美芝。
做为朋友,林爱青也不希望徐向阳因为这一件事就把自己困死,她很同情那位女知青,她很无辜,但徐向阳同样也是无辜的。
可这样的事,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是很难体会到徐向阳心里的压力的,林爱青劝过徐向阳,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但知道徐向阳那个决定的时候,她选择尊重。
她相信,徐向阳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下的决定。
顾美芝皱眉看向林爱青,“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顾主席,我和徐向阳是朋友,我尊重并支持他的决定。”林爱青看向顾美芝,十分明确自己的态度。
顾美芝脸上浮现出怒气来,“可如果不是因为你,向阳根本就不会下乡,他如果不下乡,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事情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那是不是,你才应该对这件事负责才是!”
林爱青都快被顾美芝气笑了,堂堂工会主席,在遇到自己儿子的事情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讲理的吗?
“您这个如果不成立。”林爱青看着顾美芝,表情已经变得很严肃了,“按您这样的说法,如果您一开始不嫁给徐厂长,徐向阳连认都不会认识我。”
“你!”顾美芝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顶撞,当即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爱青看着顾美芝,“徐向阳没有您想的那么幼小,他已经成长地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了,您这样事事替他做主,指不定他以后还会遇到下一个,再下一个宋妙言。”
说完林爱青直接上了车,方才听顾美芝讲话,已经错过了一辆公交车,现在来的车不是直达,但哪怕要多步行一段路,林爱青还是上了车,留顾美芝在原地气得直瞪眼。
虽然怼了顾美芝,林爱青心里却并不觉得太畅快,她只是替徐向阳可惜,如果不是顾美芝这样强势,又事事周全地把他保护得太好,或许他不会对亲近的人再三不设防,导致自己陷入困境,即便面对困境也可以自私一些,多为自己着想。
想到这里林爱青怅然地叹了口气,可那也不是徐向阳了啊!
林爱青去买了酸菜,又去她大舅妈工作的肉联厂内部供应点买了些鸡杂,回家仔细收拾了,给林母炒了个酸萝卜鸡杂。
在家里呆了一天,林爱青到家第三天一早,就买票往望江公社去了。
林母去火车站送的她,“你现在一个人在外头打拼,想来了也不容易,爸妈没什么本事,家里也没有有本事的亲戚,连求人都求不到,没办法帮着你什么。”
“妈,你别这样说,你跟爸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林爱青替林母擦眼泪。
林母赶自己抹了两把泪,“行,爸妈一定好好的,不用你操心我们,你也保重好自己,注意防寒保暖,别生病。”
林爱青其实不想让林母送,就是怕林母见不得离别的场面,心里要难受的。
好不容易上了车,看着林母站在月台上直抹眼泪的样子,林爱青心里跟着特别难受,她这趟回来发现,林父林母老了许多,尤其是林母,头上的白头上越来越多了。
但再多的担心,林爱青也没办法留在城里,心里对林卫红就更加不满了,她实在是想不通,林卫红已经如愿留在了城里,为什么不能好好地陪在父母身边,反倒让父母为她操心难过。
“养儿方知父母恩,等你姐成家生孩子了,就能明白了。”张晓慧很少听到林爱青抱怨什么,没想到这次一接到林爱青,就听林爱青说起她姐姐的迟来的叛逆期。
林爱青只说林卫红跟父母闹别扭,并没有说其他的,不管心里对林卫红再多的气,林爱青也不可能跟别人讲,自己姐姐疯了,一心想着高考这样的话来。
林母上了年纪,又不上班闲在家里,就爱胡思乱想琢磨事,也爱跟别人说,人老了自然会变得啰嗦又重复。
当然这样的事,林母只会跟她讲,不会跟别人讲,但林爱青还是叮嘱了林母,要谨言慎行,这可是要命的事。
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林爱青心里很清楚。
林爱青长叹了一口气,“希望。”
……
前边某驻地,夏正华归队后就忙着训练,一时直接把林爱青那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恰好跟老家在江省的战友跟他前后脚休探亲假,要比他晚一个多月才归队。
还是常湘娥写信过来提醒他,他才想起这事儿来。
“骏峰,你过来一下,哥们有事找你。”夏正华趁着休息的日子,把任骏峰拉到了自己宿舍。
任骏峰老家就是江省的,当时夏正华就是无意中想起提了一句,没想到这次信里他妈讲,任骏峰的老家,正好是林爱青下乡的公社那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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