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灌溉的时候,杨家山真的不缺水,再加上大队上本身就有一座运行良好的小排灌站,就算建了,也只是浪费资源,最终闲置。
这事林爱青跟杨大队长已经说过好多遍了,没用。
杨大队长一听林爱青这话,立马拍着大腿诉起苦来,还抹了两下眼睛擦眼泪,说什么,每年灌溉的时候,要受隔壁大队的气和辖制,隔壁大队的人稍有不如意,直接就把水渠堵上,压根不给放水。
“我愁啊!这头发都愁白了啊,林站长,你看看,这别的大队都有了,就我们大队没有,你说,你是不是还记得我当初的不是。”杨大队长一副自己可怜又委屈的样子看着林爱青。
“我赔罪,我跟你认错,成不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帮帮咱们大队!”
这可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杨大队长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够可以的,事实明明是,每年灌溉的时候,杨大队长就领着杨家山的一帮子劳动力,天天在水渠边上巡逻,得他们大队的农田全部灌好了,才许人隔壁大队放水灌田,霸道得很!
你要是偷偷挖开口子放水,杨家山这边是要打人的。
就这事,先前李站长还在任的时候,隔壁大队的大队干部总去公社找李站长诉苦,那才是真着急,真哭,林爱青都见着好几回了。
“这样?那你跟我去隔壁大队坐坐,我给你们调解调解。”林爱青开始被杨大队长歪缠还会生气,现在都已经锻炼出来了,轻易动不了气。
倒是头疼是真的,她是真不想跟这样蛮不讲理的人打交道。
别说她了,就是李站长,詹书记,也都是被杨大队长给缠怕了的人。
杨大队长被林爱青生生噎了一下,“……这调解有什么用,林站长啊,您要为我们杨家山的社员百姓多想想啊,我们这里山地多,本来就不占便宜,这灌溉要是再跟不上,这粮食产量不也上不去?”
“……”林爱青真是怕了,接下来的山地果树也没好好看,见魏延安推着单车过来,立马就借口公社还要开会,赶紧拉着魏延安走人。
这走还不是一下就能走得脱的,又拖着说了一阵子,林爱青才脱身。
“总算是出来了。”林爱青看了眼杨家山方向,摇了摇头,长吁了一口气,她就不明白了,魏延安非要拉着她到杨家山来做什么
耕牛是受惊才发狂的,受伤重的社员在医院养着,轻伤的已经下地上工了,就连被毁的稻田也都补种好了。
她跑这一趟,什么也没做成,白搭了功夫不说,还被杨大队长缠得脱不开身,“你以后可千万别再叫上我了!”
魏延安稳稳地踩着单车,“你就当是帮我分散一下火力,你不来我就受罪了,我刚才替你拦人的时候,被扯了一把,背上还疼呢。”
确实,要不是为了提灌站的事,往常杨大队长不敢去烦詹书记,火力主要集中在魏延安身上,林爱青在公社也看见过好几回,知道这事。
本来林爱青还挺理解,结果魏延一提背疼,“你故意的是不是,要挟我?”
“还真就是,想我身娇肉贵,那一摔可受了大罪,你补偿补偿我,应该的。”魏延安悠哉悠哉地道。
林爱青磨牙,“应该!”
回了公社,林爱青就去找人了解前几年,公社推广种果树这事。
了解后才知道,是前一任书记任上的事,从县里要来拨款,买了大批的树苗,但这事没有专人督管,也没有技术员指导,树苗发下去,就没管了。
“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查它干什么?”负责档案室的干事好奇地问林爱青。
林爱青翻了翻资料,上面也没写什么,就几笔带过了,“好奇想看看。”
资料上记录得少,林爱青原准备去问公社的老人,结果给魏延安拦住了,只随意看了眼资料,就还给了林爱青,直接给她分析起来。
“你是说贪污!”林爱青都愣住了,她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过。
魏延安点头,“你看,有财政专项拨款,但杨家山那些树你也看的,有些都不一定是果树,即便是,也不是什么好树种。”
这里头的猫腻大了去了,魏延安就怕林爱青一根筋,非得去弄个明白。
说实话,自打到了公社,林爱青见到的干部,多是像詹书记这样儿的,艰苦朴素,一心为民,想要为人民干实事,谋福利的。
别看公社干部看起来风光,其实工资非常少的,听说早前,詹书记刚到公社时,还自己掏钱往公社里垫来着。
“那要想再在山上做文章,难度岂不是很大?”有了前车之鉴,林爱青要是再想申请资金,只怕上头不会批。
魏延安点头,“后来打报告上去,是讲望江公社这边土质不适合种果树。”
知道林爱青准备弄这事,魏延安提前就去了解过了,包括这件事后续的处理,都弄明白了才来的。
说实话,听到前书记是蛀虫,林爱青确实挺生气的,但也只是生气而已,她心里清楚,现在人已经离任,再追责其实很不现实,而且这一牵连,估计事情还不小,这些烂账多得是,上头未必肯追查。
重要的是,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拨款是有,但树种也到位了呀,也种了下去,不好查,甚至查不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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