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出出主意呗,我要怎么做才能赢得她的好感?”徐向阳挤到魏延安身边坐下,讨好地看着他。
魏延安嫌弃地坐远了一些,下了工后,他已经冲过澡了,徐向阳可还没有,身上一股味儿。
而且他也实在低估了徐向阳没脸没皮的劲儿,明知道林爱青的态度,还越挫越勇,他现在都有点儿后悔了,刚刚就不应该委婉的。
“……离她远点,别去烦她就行。”魏延安。
“……!”徐向阳。
出的什么破主意,徐向阳气得直咬牙,他不仅被魏延安的话扎了心,还被他嫌弃的动作给气了个半死。
下工那个他就约魏延安去队上的水库洗澡来着,谁知道魏延安在外头晒了半桶水,又烧了点直接就洗了,压根没理他,要不是魏延安耽误他时间,他早就去了。
反正徐向阳是不承认,自己太累,坐下就不想起身的事实的。
“胆小鬼!我去水库洗澡去。”徐向阳拿起毛巾和干净衣服,大步就出了门。
也不知道魏延安什么毛病,队上的男知青社员们,下工后大多都是去水库洗,只有他跟个娘们似的,天天晒水烧水冲澡。
出了知青点,徐向阳想了一下,拐道去了隔壁生产队。
林爱青和魏延安下乡没有几个熟人,但他有啊,要不是他是独生子,按他的年纪,他也应该在这批下乡知青的名单里。
棉纺厂下乡的这批,大多是徐向阳的同学,里头好几个还是长年跟在他屁股后头混吃混喝的兄弟,关系铁着呢。
不过自打秋收以来,徐向阳已经很久没去找过他们了,他们也没过来过。
趁着今天下工比平时早一点,正好去问问,看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改变林爱青对他不好的印象。
这一去,到天黑也没回,徐向阳之前经常跟朋友一起,很晚才回来,魏延安也没放在心上。
天色渐晚,魏延安点了蜡烛正看书呢,远远传来一阵噪杂的呼喊,细听过去,好像是……水库那边淹人了!
魏延安吓了一大跳,外衣都没披,穿着汗衫就往水库那边跑。
白滩坪和柳家湾是挨在一起的,水库也有一半是白滩坪的,水库出事,白滩坪那里也听到了消息。
林爱青和满妞正在晒场帮着满妞怀孕六个月的嫂子收谷子呢,听到有人喊水库淹人了,赶紧跟着跑过去看情况。
“怎么回事?”一路上不少人往水库那边跑,满妞顺手拉了个认识的人问情况。
“说是有孩子在水里抽筋溺水了,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那人也只是听说。
她们这边这个水库不大,顶多是个地势高些,稍大些的池塘罢了,主要是蓄水给周边几个生产队的田间灌溉用。
天气热的时候,大人孩子都是在水库里洗澡,她们这边有河有塘,大部分孩子打小就会狗刨,又时常有大人一起,很多家长都是不管的。
虽然每年本县周边的水库都会有出事的,但游泳这事始终屡禁不止。
禁得最厉害的时候,孩子们还是偷偷下水,因为没有大人看管,出事的反而更多,后面上头就不怎么管了,只要求孩子下水,尽量要有大人陪着。
林爱青她们赶到的时候,水库边上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中间有人在嚎啕大哭,林爱青心里一个咯噔,还以为孩子没救回来。
“多亏了村里的知青哪,不然这孩子就没命了。”
“鸡宝是没事了,狗剩还不晓得什么样呢,这些个孩子,真是胆大包天!”
满妞拉着林爱青挤到中间去,这才看到,人群中间,徐向阳混身湿漉漉的半蹲在那里,整个人在夜风里冻得微微发抖。
地上一个小男孩躺着,魏延安一边在做按压,一边人工呼吸抢救,旁边不远还跪坐着个妇女,怀里抱着个六七岁大小的孩子,大人哭孩子也在哭。
刚刚林爱青她们听到的哭声就是这里。
这时候又有嚎哭声由远及近,有人听着声音道,不忍地道,“狗剩家人来了。”
狗剩这都被救起几分钟了,还没有动静,别是不行了才好。
人群自动分开,眼见着哭得跌跌撞撞的老人和女人就要往孩子那里扑,林爱青忙上前把人拉住,“等一下,魏知青在给孩子做抢救,不要打断他。”
孩子家里人已经哭得完全听不进去话了,推着林爱青,就想过去。
“狗剩儿啊,奶奶的心肝哪……”老太太哭着身体就软下来,林爱青一下还拉不住,还好满妞在旁边帮忙搀扶着。
旁边大人还要往那边扑呢,见有人拦着,也不管你是做什么,不管不顾就直往你脸上挠,只当是你拦着他们见孩子最后一面。
徐向阳听到林爱青的声音,也醒过神来,赶紧过来拦着,见这些人哭闹不休,眉头一皱,严肃地道,“别哭别吵,不然有一点希望都给你们哭没了。”
过来看热闹的知青都站了出来,帮着把人给拦住了。
村里以前也组织过夜校,上过卫生课,可没人教过急救,但早来的社员都是看着魏延安把先救上来的鸡宝这样救活的,这会也都上前来帮忙把人拉开。
扶到一边轻声劝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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