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传进来脚步声,余思远连官服都没换匆匆地回来,刚一进门,琴关就扑上来,靠在他怀里,泣道:“将军,你可回来了,吓死奴家了。”
余思远的视线紧凝着弦合,将琴关推开,一眼望到了她的手,忙上去捧起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秦妈妈和阿香后退了一步,都不说话。
弦合冷寒地盯着他,将他的手甩开,抬袖指着琴关,厉声问:“余思远,你想干什么?你跟我说清楚了你想干什么?!”
因为力度太大,迫得自己接连后退,她下意识捂住肚子,怒目而视。
余思远神情颓丧,焦虑地看着她:“小心孩子,弦合,别伤了孩子。”
一听孩子,琴关猛地炸了起来,她瞪圆了眼睛盯着弦合:“她也有了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余思远红肿着双眼回头斥道:“闭嘴。”
“这怎么都朝我来了……”琴关嘟囔一声,侍女乖觉,忙进来扶她的,低声道:“琴关姑娘,下去歇息吧。”
弦合头皮发麻,只觉冷流扫过,朝着侍女冷声问:“你刚才叫她什么?”
侍女懵懂,怯怯道:“琴关姑娘……”
琴关盯着弦合阴森可怖的视线,突然觉得不忿,甩开侍女的搀扶,道:“怎么着,我这脸长错了,我这名也叫错了?我跟你说,这名可不是我的名,是将军给我起的……”还没说完,被余思远拖着胳膊扔了出去,将门推上,把她的聒噪也一同关在了门外。
弦合盯着余思远,凛光幽寒,他垂落下眉目,却没有了方才的惊惧焦虑,显得分外平静,轻声道:“你们先下去。”
这话自然是对秦妈妈和阿香说的。
秦妈妈看了看弦合,见她没什么反应,便领着阿香下去了。
“便是你看到的这样,她已经有了孩子。”
弦合冷凝地说:“孩子?你是能把她接回府中,给个名分好好养着,还是要做父亲第二,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做第二个如圭?”
余思远被问住了,半天没说话。
“这天底下的女子千千万,你找哪一个不行?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让临羡发现了怎么办?”
余思远蓦然来了气:“临羡,临羡……弦合,你的心里是不是只剩下临羡了?”他惨然一笑,走进弦合,紧凝着她道:“我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你不明白吗?我爱着一个人,可她不属于我,可我也忘不了她,这个时候她撞了上来,我便收了。我是个卑鄙小人,我无耻,我垂涎自己的妹妹却不敢承认,找了一个□□聊以慰藉,行了吧。”
弦合震惊地望着他,如遭雷击般连连后退,撞到了壁柜上,珍玩古器咣当咣当响,犹如她的心,骤然间纷乱。
阿香在外面听到动静,看了眼去驱赶下人的秦妈妈,悄悄地开了一道门缝。
余思远上前一步,凝着弦合失色的花容,道:“弦合,我爱你,绝不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是男人对女人,是禁忌无法宣之于口的……”
“闭嘴!”弦合嘴唇瑟抖,声音发颤,打断了他的话。
他默了默,眼睛中犹如杵着幽兽,噬血般冶红,猛地上前,抓住弦合的肩胛去亲她。
门外的阿香一惊,忙捂住嘴。
余思远将弦合扣在墙壁上,含了她的唇啃吮噬咬,反手一劲,撕开了她的外裳。
右肩露在了外面,陡然发凉,弦合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狠命地推开他,拢紧衣衫,忙向外跑。
阿香推开门,将弦合接过来,秦妈妈亦赶了过来,看到弦合一身的凌乱,肩胛外露,唇脂化开,狼狈不堪。
她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将弦合护到身后,冲着追出来的余思远大骂:“畜生!你个畜生!”
余思远看着弦合,冷静了下来,扫了一眼这空落落的院子,道:“你们先走,我会料理干净的。”
秦妈妈想护着弦合走,却见她不动,忖了忖,知道她的意思,问:“那女人怀了你的孩子,你想干什么?”
余思远面不改色,沉冷道:“我会将她送走,再也不见。”
秦妈妈看了看弦合,她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阿香从马车里拿了披风给她披上,主仆三人一路无言回了侯府。
江叡正在房里等她。
猛地看见江叡,她好似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唇色青紫毫无血色。
江叡纳罕地看她,见外裳碎裂,妆容晕开,手上满是血,忙抓了起来问:“你这是怎么了?”看见手中的口子颇深,血渍晕染,伤口里还和着碎瓷,不禁蹙眉,忙冲外面喊:“医官,叫医官。”
他凝着弦合的脸,担忧地问:“到底怎么了?谁伤的你?你的衣裳怎么碎了?”
弦合沉默了好半天,张开嘴,却觉喉咙里一阵血腥,连声音也是沙哑的:“我出去散心,衣裳被树枝划破,手被碎瓷片扎伤,没什么大碍。”
江叡皱眉:“我刚才问了底下人,怎么只带了秦妈妈和阿香出去,也不多带些人?”
弦合垂落下眉目,疲然无力地说:“我只是出去走走,不想阵仗太大,太惹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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