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慌,忙上前一步,视线垂落见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微微蜷动,长舒了口气,慢悠悠问:“余思远,你死没死?没死的话吱一声。”
藤架上专心躺尸的余思远倏然睁开了眼,懒懒地瞥了一眼江叡,“君侯,您老人家回来了?”
江叡将视线移开,道:“你守城有功,孤改日论功行赏,给你头一份。”
余思远从嗓子眼里溢出几声冷笑,似是伤太重,气力疲乏,又懒懒地闭上了眼。
士兵正要将他抬走,他突然睁开眼,直勾勾地看着江叡:“君侯,臣忘了跟你说一件事。”
江叡又将视线移回来,瘪了瘪嘴:“有话快说。”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那魏侯府让人烧了,这把火啊,烧了足足一夜,现下恐怕连渣也不剩了。”
江叡神色大变,忙撩起披风往回走,走了两步,察觉出蹊跷,又倒了回来,蹲下看着余思远,“我家让人烧了……你这么淡定?”
余思远刚要将府中人已撤向千岩府的消息告诉江叡,顿了顿,又把话咽了回去。
就让这孙子急,能多急一时是一时。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开始装死。
江叡气急,站起来朝着藤架狠踢了一脚,愤愤扬长而去。
进了城中,听贲郎将来禀,他才知道侯府中的人早已去了千岩府,那场大火虽烧得惨烈,但未伤一人。
他心中大喜,顾不得换下沾了血渍的铠甲,忙奔向千岩府。
裴夫人一头扑进他怀里,也顾不上自己素日里最看重的仪态,喜极而泣。
他一只手安抚着母亲,抬头望向回廊,见檐下弦合一身玉色广袖长襦裙,襟前绣着一双白鹭,活色生香地浮跃在胸前,衬得肤如霜雪,莹透胜玉。
她面色有些憔悴,一绺秀发从耳侧垂下来,衬得下颌精致,妩媚绝美。
因为连夜奔袭、浴血奋战而惴惴不安的心陡然平静了下来,他望着她的脸,身边水天清,影湛波平,隆隆冬日里竟觉出温暖而静好。
……
弦合替江叡将铠甲脱下,他只穿着素白右衽深衣,才能看出身上有几处伤,血肉破开,衣裳断裂处的破絮毛糙糙的,几乎和伤口纠缠在一起。
弦合又小心地替他将层层衣衫脱下来,药膏给他敷上,取了绷带缠好。
他裸着上半身,健硕而硬实,眼神贪婪地追随着弦合为她忙里忙外的身影,笑道:“弦合,你瘦了。”
弦合将药瓶收起来,背对着他,笑说:“我这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君侯,满意了吗?”
身后没了声音,她正纳罕,腰上倏然一紧,被人箍进了怀里,温暖的气息徘徊在耳边,暧昧至极:“满不满意,得看你的表现……”
说着,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榻上。
压上来,去解弦合的衣带,弦合抬了头,皱眉:“临羡,你身上有伤!”
江叡手上的动作丝毫不缓,将衣带解开后去脱她的外裳、寝衣,目光落在她滑如凝脂的肌肤上,喉咙滚动,声音低靡而暗哑:“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销魂帐中一阵翻腾,江叡将弦合紧紧地拥入怀中,两人身上尽是欢好之后的涔涔汗渍,相贴,蕴藉而温凉。
“弦合,都是我太疏忽了,前世陆蕴曾率一万精锐攻城,我以为留给伯瑱两万足够,可没想到,他竟领着五万人迅疾来攻。”
弦合将下巴搁在江叡的胳膊上,被他折腾得疲惫至极,软着声音呢喃:“而且他来得太快了……”
江叡深思,陆蕴……确实来得太快了。
他诛杀黄悦的消息刚刚传至陵州,这魏周边疆的大将就率重军来攻,调动如此多的军队非天子诏令而不得。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消息根本来不及传到长安,谈何天子诏令?
他惊愕,大胆猜度,这一次陆蕴恐怕是无诏而出兵。
江叡低头,摸了摸弦合的脸颊,见她合着眼皮,昏昏欲睡,不禁调笑:“你这是怎么了?好歹也是自幼习武,这么不中用,才这般就受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江叡:大舅砸,你辛苦了……
余思远:不辛苦,谁让我放心不下弦合,哦不,放下不下这座城……
江叡:我怎么不晚点回来,等你死透了再说。。。。
第74章
弦合闭着眼将他的手掰过来,放在嘴里啃了一口,气道:“你个禽兽,还好意思说我?就不能收着点……”
江叡俊昳的面上满是温柔笑意,在弦合的耳边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收……”温煦朗越的嗓音,愣是听得弦合一阵脊背发凉,她往被衾里缩了缩身子,斜眼睨了他一眼,慵懒之中溢出缠黏的娇媚,勾的江叡又是一阵燥热。
他抚着她纤瘦的腰,将这团火强压下去,意犹未尽地喟叹道:“你得多吃点,这么瘦,每次行事我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折断了。”
弦合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每次卧榻之间这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全然不见白天那一本正经、威不容侵的君侯模样,十足的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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